崔子海的家比黄文俊的家,要富裕上许多,光是从他出来的时候,能够带上五十两银子,就可以看得出来,当初黄文俊家可是连这一半的银子都拿不出来的。
他们读书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存在,崔子海在自己没银子之际,还是黄文俊伸手拉了一把,给借的银子。
可以说在这京城,没有黄文俊,就没有现在还能够坐在这里的崔子海。因而看到他们夫妻两这般,崔子海和柴明越都不好受。
当然了,崔子海是因为恩,而柴明越则是因为前途。他们这三人里,只有黄文俊考上的机会比较大,柴明越自己心里有数,这次是考不上了,而崔子海属于半吊子。运气好了,就过了,要是差了点,等过几年再来吧。
不知道晕晕乎乎睡了多久,黄文俊睁开迷蒙的眼睛,脑子越发的晕眩。
黄文俊这边一有动作,那边柴明越就过来了:“文俊,你怎么样了。我给熬粥了,在锅里温着,你等等我去给你端过来。子海出去看榜单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好身体。有时间的话,好好看看书,多往太师那边走动走动。
等殿试考上了,就不怕没人帮你找苏然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一定要相信。哎,我能说的也就这样了,听不听得进去,你好好琢磨吧。”
柴明越说罢,转身去厨房端粥。黄文俊又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可就是忍不住的担忧,想到睡梦中,苏然一身是血,和自己喊救命,心里就被人掐住似的,难以呼吸。
不管怎么说,对苏然他还是有感情的。这半年多的日夜相处,她的温柔体贴,与前大半年完全不一样的人,已经慢慢的开始融化了因为她的态度而建立起来的冰层。
崔子海到皇榜前挤啊挤,怎么都挤不进去,心里很是着急。前来看榜和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要这样的话,他的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明明是阳春三月,愣是给寄出一身汗。终于挤到皇榜前,看着一大窜名单,崔子海从前开始看,这个顺序是按照考试排名的顺序。第一名,京城的,第二名朝城的,第三名京城的,第四名凌霄城。
当崔子海看到凌霄城转移过去,看名字之时,惊呆了。这不是黄文俊吗?太好了,文俊居然考了第四名,真是厉害,太好了。他们三个人里,终于有一个是贡士了,还在前五名。
接下来在继续看有没有自己和柴明越的,不管考不考的上,有一个文俊考上就好了。三个人里,有一个考上了。不管殿试能不能过,文俊这个官是当定了。大不了和明越一样,给文俊当谋士。
这次贡士名额录取六十人,前二十名参加殿试。前八名,不管考不考的上,可以直接进翰林院。
剩下进行其他进士考试,不过这个是形式上的。本来贡士几乎等同于进士。他们则等着派官,也许是去各个地方当县官。其实说白了,是候补官员。有点像现代的储备干部一样。
崔子海在五十八名时,看到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失落。到底是选择放弃派官,还是跟在黄文俊的身边呢?
不过倒是在六十名的地方看到了柴明越的名字。崔子海擦了擦眼睛,第六十名,凌霄城柴明越。
看到这,反倒松了一口气。他们三个来考,都中了。现在倒是可以问问柴明越,看他是继续要跟在文俊的身边,还是继续等着派官?
不管怎么样,都考中了,总比落第来得强。至少他们的一只脚在仕途,算是站稳了。举人只是踏入仕途,这贡士就算一只脚站稳,就等着另一只脚抬起来,踩入罢了。
崔子海有些雀跃,不管自己的选择是什么,至少身份在那摆着。他们凌霄城有好几十人来考,他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他们百花镇的三个都考中了。
估摸这次百花镇得炸开了吧。不管怎么样,自己能有这个成绩,还真是要好好感激文俊。这半年多来,学问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指点的。
崔子海心情很好,步伐很快的往家里跑去,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文俊,明越,好消息,好消息!”崔子海人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大喊了起来。这一片的人听到他这样喊,顿时都了然。
谁不知道这边住了三个考春闱的学子,看到这样大叫,肯定是考中了。要是能够参加殿试,到时候出个前三名,那他们这片区域,也会跟着沾沾福气。
柴明越听到名外传来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崔子海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笑意的道:“明越,中了,全中了,哈哈!”
柴明越有些反应不过来,全中了?这怎么可能,那策论实在不好做,就想到文俊平日里和自己讨论的东西,随便写了写,这也能中?
要知道这整个皓月可是有七八百人参加这个春闱的,这就给中了?
“嗯,不骗你,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文俊第四名啊,真是够厉害的。我五十八,你刚刚好六十,哈哈,咱们三个全中了。真得感谢文俊,要不是因为他,我还真的考不上。我那策问,写的都是平日里他说的东西。”
崔子海很是高兴,心里的兴奋难以言喻。他们就算是不派官,直接回凌霄城,以后的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
不说其他,就是随便办个书院,以后的门生都不用发愁,肯定很多慕名而来。
黄文俊微微睁开眼睛,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这是考中了?睡了这么久,喝了粥,又喝了药,此时已经好些了。刚想披上衣服,下床出门之时,就见他们两个人进来了。
“文俊,恭喜你了。第四名,这你这个进士是单定了,接下来好好准备准备,不多久就要殿试了。我五十八名,明越六十名。我们要参加其他的考试,就算靠近前几名,那依然还是从进士。”
黄文俊点点头,这次的殿试一定要发挥好,进前三,这样才会有机会救出然儿。“我一会儿就去太师家,感谢他的指点去。要不他以为我考上了,就目中无人。得去报备一下!”
“恩,这是一定要的。只是你打算送什么东西去呢?”这考中了,作为太师的门生,去人家的家里,总得送点什么东西吧。
想到为数不多的银子,黄文俊有些发愁。想了想,咬咬牙,便将自己最得意的东西拿出来:“我把这把扇子,送给太师。其他东西,我实在不好送出手。”
黄文俊这把扇子,他们都见过。那画的意境,题字还有制作,无疑和平日里看到的,都不是一个档次。
“我去给你打一盆水,你梳洗一下去。我这个成绩,去不去都没所谓了。”柴明越已经打定主意了,以后要跟着黄文俊。
就这个从进士,贡士六十名,以后要能做到最大的官,也就是一个太守罢了。而且太守需要混年龄,没有个五年十年以上的,那是不行。
黄文俊脸色苍白,一看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但今天去拜访太师,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柴明越不是很放心,和黄文俊一起去了太师府。
黄文俊是薄太师往年以来最为得意的门生。年纪轻轻,刚刚弱冠之年,就能取得如此成绩,着实不易。
“文俊,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的苍白?”柴明越在门外等着黄文俊,是黄文俊自己走进来的。刚走到厅堂,就看见薄太师从主位上站起来,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先生,不碍事,就是偶感风寒,昨天烧了一夜罢了。学生还未来得及感谢先生的教导,学生才有如此的成绩。”黄文俊说着,对着薄太师深深一鞠躬。
薄太师,年约五十多岁,下巴留着八字胡,头发发丝斑白过半。但人看起来很是还算年轻,看到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对自己这般礼遇,心里很是欣慰。
“你甭和我来这一套,回去好好休息,等殿试的时候,正常发挥,就好了。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你的试卷我看了,策论不是你正常的发挥水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平日里在书院,两人都有讨论来着。这孩子也是聪明,对于现在皓月的大事也是朗朗而谈,见解很是独到。可现在看他的那试卷,感觉发挥有些失常。要是按照之前,断然不可能是第四名的,前二名,是绝对有可能的。
黄文俊先将扇子递过去:“先生,这是学生的小小心意,还希望先生能够收下。”黄文俊本来有些不想说的,但一想到苏然也许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受苦,他的心就撕扯的慌。
“当时考策问的时候,学生不知道为何,突然莫名心口疼痛。那策问是忍着疼痛,写下来的,因而发挥有些不是很好。”
薄太师刚想打开扇子,就听到黄文俊这样说,便关心的说道:“心口疼痛,没事吧?”这年纪轻轻,怎么就心口疼痛了?
“无碍,只是家里发生了点事情。先生,学生想厚着脸皮,求先生帮忙一件事。”黄文俊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
太师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皇上那说的上话,辅弼国君之臣。因此官位也很大,是教导皇帝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