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伺候那些人……我不想……”乞儿低下头,豆大的眼珠儿自眼眶里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苏若离抛下他时,都不见他这样难过。
可见尊严这个东西,在乞儿心里有多重要。
楚林琅欲哭无泪,她要怎么跟乞儿解释,楚馆还没有开放到这种地步……
“想什么呢!”楚林琅浅笑,又有些心疼的拉乞儿到自己身边,“你且先在这里住一晚,明让秋水姐姐送你到一户善心的员外那里,那员外年过六旬膝下无子,你若不嫌弃,给他做个孙子吧。”
“他会收留我吗?”乞儿抬起头,眨眨眼睛。
“会,只要你听话。”注意到乞儿手上的冻疮,楚林琅愈发心疼。
“乞儿会听话的,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楚林琅摸了摸乞儿的小脑袋,黑是黑了些,可胜在长的机灵,庄奴定会喜欢。
待秋水将乞儿拉出去休息,楚林琅不由的松了口气,苏若离既是出了国师府的门却没来找她,也算是谨慎。
“我回来了。”声音自屋顶传来,楚林琅闻声抬眸,卯宿儿已经站到桌边。
“温平川可有动静?”见是卯宿儿,楚林琅收敛心境,肃声问道。
“没有。”卯宿儿摇头,“不过我听他与其夫人闲谈时提及,大概是要等温玉瑶一案了结再到温华府邸商量关于那份遗产分配的问题。”
“他还真相信那个温华。”楚林琅眸色渐冷,想了想,“明便叫人透消息给他,说温华已在暗处转移家财,他若再拖下去,只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一件事,昨夜我在温平川府邸潜伏的时候,忽见一黑衣杀手窜入,差不多呆了半个时辰便又离开,谁也没有惊动。”卯宿儿似是想到什么,据实开口。
“昨夜……”楚林琅握起桌边骨瓷茶杯,清眸暗沉,“昨夜前去刑部自首,承认杀了温玉瑶的凶手遭遇暗杀,想必就是你看到那人所为。”
卯宿儿沉吟片刻,“所以温玉瑶是温平川派人杀的?”
“呵。”楚林琅欲喝茶,却听卯宿儿猜测时浅笑出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温平川若是幕后主谋,那他此刻早该去温府要钱了,若他是,这会儿有苏若离替他背黑锅,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也许……那自首的凶徒是他之前派去温府杀人的,后来背叛他,他这便又让人把那凶徒杀了……”卯宿儿想替楚林琅分忧,而他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便是如此。
见卯宿儿较真儿,楚林琅索性搁下茶杯,抬起头,清眸如水,“这世上鲜少有人,在杀了人之后会选择去自首,杀人偿命,自首的下场除了死还能是别的什么?”
“可是……”卯宿儿想说,那人便去自首了。
“如果我没猜错,那自首之人十有八九是沈醉,亦或龙辰轩抛砖引玉的引子,目的就是引出背后真凶,就算引出的不是真凶,至少也是不想让这件案子了结的人。”楚林琅浅声解释。
“那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可能是温平川……”卯宿儿被楚林琅绕的有些头晕。
“温平川不想这个案子快些结吗?”楚林琅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扫过桌边茶杯,如玉指尖落在杯沿上,慢慢的旋着圈儿,声音渐冷,
“照目前的情况看,你看到的那个黑衣杀手,应该是温华所派,杀完人之后又让杀手到温平川的府邸兜一圈儿,这是要祸水东引呵。”
卯宿儿听的一塌糊涂,他终于明白智商这个东西,不是你努力它就有,也不是你不努力它就不会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