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张冰冷如封的脸,想必是气的不轻。
他能忍到现在才来,也真是不容易。
“你下去!”云睿行至厅内,冷眼扫过春桃。
见自家主子挥手,春桃这方退了出去,且将厅门带紧。
“云水谣,你为什么!”这会儿在气头儿上,云睿连称呼都变得有些不客气了。
“为了兄长你呀。”云水谣自贵妃椅上慵懒起身,身姿摇曳前行,止步在云睿面前,清眸如水,水意盈盈,“水谣不知,哥哥为何动怒?”
“为何?你自己做的好事都忘了?孙武死的那晚,你为何要去探监,你跟孙武是什么关系你去探他的监!”云睿恼恨低吼,“你知不知道,倘若孙武死在苏若离手里,介时朝中武将群起而攻,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在这后宫可就……”
“皇上。”云水谣突兀开口,眸色渐清,渐冷。
“什么?”云睿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反问。
“是皇上让本宫去探监,哥哥以为本宫可以拒绝吗?若拒绝了皇上,那么在这后宫我云水谣可还有立足之地。”云水谣漠声开口,转尔坐回到自己的贵妃椅上。
“皇上?不可能啊,皇上巴不得国师府受挫,又岂会叫你去探监?”云睿颇为质疑道。
“哥哥若不信,大可去问皇上。”云水谣娇嗔开口,眸色愈冷。
云睿想着刚刚自己态度有失,于是迈步过去,些许讨好,“为兄不是说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你不知道这两日有多少武将去车骑将军府里找我,我那门槛儿都快被他们踏破了,他们都以为……”
“以为本宫入宫没两日,就怎么成了沈醉的爪牙?”云水谣樱唇微勾,嘲讽开口。
云睿没有反驳,事实如此。
“哥哥……”云水谣欲言又止,转眸瞄了眼门口,见春桃守在那里方才又道,“哥哥,你与那些武将不同,他们心心念念是怎么扳倒国师府,扳倒沈醉,可你不能这么想。”
“那我怎么想?”云睿不以为然,自段翼死后他被无形推举到武将领头人的位子上那一刻,怎么把沈醉弄死就成了他人生的唯一目标。
“哥哥想的,是怎么取悦皇上,怎么得到皇上的信任,想皇上之所想,为皇上排忧解难,而不是将皇上置于进退两难之境,哥哥也看到了,段翼跟龙千绝都是怎么死的。”
云睿皱眉,不解。
“但凡不以皇上意志行事的人,下场跟他们是一样的。”云水谣干脆挑明。
“可……皇上的意志不是弄死沈醉吗?”云睿还是不能理解。
“皇上是想弄死沈醉,但皇上不想弄死朝中所有文臣,孙武一案若武将因此迁怒苏若离,迁怒国师府,那些文臣定会反击,介时文臣武将这么一闹,有损的,是大周的根基,皇上要的是整个朝堂,而不是只有武将的朝堂。”云水谣耐着性子解释,“哥哥还不明白?”
云睿似懂非懂,但多少也听明白一些。
“再说本宫,水谣得哥哥赏识推举入了皇宫,想要站住脚跟靠的是什么?固然需要哥哥跟武将们的坚强后盾,但若得不到皇上信任,我在这宫里始终是个外人。”云水谣长吁口气,“此番皇上叫本宫过去探监,本宫连一个不字都没有说,皇上对本宫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