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坐在從帽子裡拿出的白布上,捂住他的嘴。
他害怕地看著箱子裡裝著的被砍斷的手腳、還沒完全腐爛的人頭、佈滿血絲的眼球,像是人偶的零件。
微弱的燈光照進沒有門的房間,人偶發出齒輪轉動和刀刃摩擦的聲響,經過門邊察看時正好在她的身旁。
她不留一絲縫隙地用另一隻手遮住他的雙眼,而她自己,眼神冷漠、黯淡地看著正對著她的眼球。
人偶路過門口,沒察覺到她的存在,連刀刃接近她的眼前,她也依然毫不動搖。
他看不到、發不出聲音,只是偷偷對她的靠近和貼在背上的體溫心動。
(再近一點,她的胸口快貼在我身上了)
等人偶走過去,她開口說話:
「小淚...走吧。走過去要看我的腳步,跑的時候不能走散,我會幫你躲起來。」
「嗯。」(隱藏:就差一點,而且我也太沒用了,連走出去都要她幫忙)
她沒發現他的回答是用害羞的語氣,也沒注意到自己剛才是用對助手說話的方式對他說話。
也就是說,她沒半點心動。
「可以一次走到終點嗎?」
「小淚,我會盡力的。」
她放開捂住他嘴巴和遮住他眼睛的手,他配合她起身的動作站起來,走到門邊。
走到他左後方的她,用左手牽起他的左手,右手隨時準備摟著他走。
但是她穿的是繫著黑色蝴蝶結的平底黑色長靴,特殊的設計讓走路和跑起來的聲音不明顯,他穿的卻是一般的運動鞋,不管怎樣都可能被聽到。
他深吸一口氣,配合她往門口走的動作走。
走廊徹底安靜下來時,她大膽地往外跑,沿著牆上用紅色油漆畫出的路標指的路前進。
無法預測的閃躲動作、迅速跳躍的幅度、巧妙地用手上的白布遮掩身影來趁機逃走的技巧讓他還來不及害怕就跟她走到第二幕了。
光是跟上就讓他累得和她差不多,不,她更累。
他只是傻傻地跟著跑,路上她為了不讓他撞到東西,用了更多體力。
跳來跳去的時候,他...是因為跑路過一段時間才勉強跟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