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宣传片后, 明绮没什么行程，醉生梦死了好几天。
突然——
“咦？”
某日, 她终于想起来心头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
“不是还有平面没拍吗？”
和红星签的代言约为期一年。按照合约, 除了先行的宣传片以外，还有一组用于推广的平面照。
她问梁哥：“为什么没人联系我？”
明绮是一条负责的鱼。
一诺千金。
签了合同的事儿就得做完再退休。
但现在……红星跆拳道迟迟吊着，多耽误退休啊。
一言难尽。
梁哥含蓄的：“宣传片投放以后翻车了。”
……？？？
明绮震惊.jpg
她是看过成片的。
那小氛围那小表情渲染的……再配合一个传承的主题, 不拉出去比个奖都对不起编导的技术。
“还能翻车？”
就很离谱。
她不信。“是我演的不够好吗？”
那倒不是。
“别人说你假踢。”
梁哥把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
更要命的是, 宣传片翻车后……
不少城市其他小型赚快钱的道馆趁虚而入——“听说不少道馆都请了一排彪形大汉天天在自家门口耍杂技。好家伙那木板踢的——”梁哥放了几个走红的视频。
画面里，彪形大汉们八块腹肌“嘿哈”“嘿哈”一秒一块。
都不带叫卖的人就涌上去报名了。
本来就惨淡的红星口碑经此一役更是一落千丈。
太过分了！——明绮“啪”的一拍大腿正要喊。
但小季先她一步。
“太过分了！”
见自家姐姐的实力被质疑, 她第一个打抱不平, “不就几块板吗。明绮姐, 你也去红星门口劈给他们看！”
“以前你还在x-girls的时候不就一直想办全国巡演的个人solo吗？”
“现在机会它来了！”
“……”明绮没太能get到这之间的联系。
“红星的道馆遍布全国各地。”小季说, “你可以去它们门口表演真踢！既打破了质疑, 又证明了实力。”
而且……
“多个人。”
“多solo。”
上次拍完, 明绮手和jio红了好几天，红花油一天三顿的抹，才勉强消了。
还全国巡演……
“不了不了。”
她几乎是惊恐的。
“伤身体。”
“别闹。”
不靠谱如梁哥都觉得这主意离谱, “你明绮姐手还要呢。”
“这么一来——”他继续刚刚的话题, “口碑翻了也就算了, 生意也被抢了。广告投出去以后, 红星的业绩现在还不如之前。”
他把跟对方对接的消息翻出来给明绮看。
屏幕上, 红星那边要求暂缓平面拍摄。
“下次再拍可能就要过完年了。”
最要命的是明绮风评刚要好转现在突然急转直下。
但怕自家艺人糟心, 梁哥没说这截。
……
这怎么能行？
明绮生气气。
小脸直接就垮了。
梁哥以为她害怕代言的尾款拖延。
“你也别太担心。”
明绮行程松散的这一个月里, 他天天跟在公司其他的经纪人后面学习专业知识。
“咱们合同签了，对方跑不了。”
“要是一直拖——”
但话没能说完。
“过分！”
明绮终于逮着机会，“啪”的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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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迟退休也就算了……
人生的生命很短。
在广大电视机面前的观众朋友们和红星一起口碑翻车, 就意味着……她未来七老八十步履蹒跚上街买菜的时候可能还得被追着扔臭鸡蛋。
多狼狈。
多丢人。
多凄惨。
“广大观众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她和梁哥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为了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 一个好的口碑非常有必要。
“你去——”
她示意梁哥，“你去找编导要花絮，我要放到微博上平反。”
“没用啊姐。”
小季说，“这次和刘一铭那次不一样。”
宣传片的受众和网络用户并不重叠。
“很少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和我们一样天天刷微博的。”
要想平反，还得从源头做起。
“梁哥这几天正在联系红星让他们给你追广告呢。”
按梁哥的想法，既然有花絮可以证明，就没什么好怕的。
放出去双赢。
雪上加霜的口碑和下滑的销量不就都保住了？
但红星——“不知道怎么想的，死活不肯。”
不仅不肯，话说的还绝：别想用红星的钱给明绮贴金——这段梁哥都不敢和自家艺人说。
这两天他东奔西走。
就是为了想办法让红星追花絮。
懒得细说。
梁哥只告诉自家艺人：“总之气人的很。”
……
“是不是广告费太贵了？”
在明绮的印象里，电视广告都按秒计。
一秒好多万。
但不是——
“什么呀。”
梁哥告诉她：“我做过功课了。地方台的广告能有多少钱。三四线的地方电视台非黄金时段五分钟连播一个月都要不了二十万。”
“就这……？”
明绮噎住。
那红星真的好过分噢。
“算了算了。”
梁哥起身，“你别想这些糟心的事了。”
“梁哥现在成长了，等梁哥给你——”
去交涉一下要是交涉不成功就要拉抹黑代言人的名头去讨伐了。
但还是没说完。
“坐下。”
梁哥狐疑的回头，只见自家艺人翘了个二郎腿，云淡风轻的靠在椅背上。
尽显大佬气质。
迎着梁哥“你还有啥事儿”的疑惑眼神……明绮抬起下巴，气场十足：
“这钱我出了。”
？？？
梁哥小季两脸震惊。
非黄金时段五分钟连播一个月要不了二十万……
那换成两分钟的，可能一天就几千。
红星主攻南方城市。
抛去一线，剩下的加起来也就几十个地方。
五十万不到买一个好口碑……
简直赚翻了。
明绮几乎能看到自己老时徜徉在公园儿里眼熟她的爷爷奶奶们纷纷热情送上鸡蛋的友好画面。
“姐——”
小季以为她接二连三遭遇合作方苛待受刺激了。
“你别冲动啊。”
“是啊。”梁哥知道她的家底儿，“这就该是红星掏的钱——”
明绮小脸写满了“我意已决”。
此刻，她就是整个房间里最有钱的崽：
“小季，你去联系编导要花絮。”
“梁哥，你去联系那些地方电视台。”
“我要在红星的宣传片之后再追一段两分钟的花絮。”
“只投一天，两次。”
-
听说红星的气人行为后，编导义愤填膺：
“虽然丢人——”
“但我那段我也打了个马赛克给你剪进去了嗷！”
有对比才能更加彰显出明绮的本事来。
剪辑时，看见刘小勇……
编导想办法联系上了对方——
“小朋友，可以把你也剪进去吗？”
“我们会马赛克掉眼睛不会有人认出你的噢。”
小勇都等好几天了。
广告投了之后，他吃饭时最爱看的动画片儿都不看了，蹲在电视前目不转睛。
“妈妈我的偶像帅不帅！”
他嗷嗷期待。
但妈妈却diss明绮：“一看就是假踢。”
给小勇气的。
现在编导找上门……“当然可以！”他一口答应，并提出要求，“我不用马晒克！”
小孩子没有大人奇怪的丢人情绪。
在小勇看来，他不如自己的小偶像厉害，就像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只要心情好出门就一定是晴天一样，理所当然。
……
花絮剪的很顺利。
第三天，就在安排下全国同步播出了。
正好是“假踢”话题发酵的最烈的时候。
看完这段花絮，明绮的口碑反转了——
如果说大人可能作假，看到编导那儿，还有人不信：“演的。”
但小勇的画面一出，大家心服口服。
小孩儿从撒泼打滚到被明绮的“实力”折服，不过是一块木板的功夫。
“是真的！”
加上真性情又可爱的“我练习跆拳道只为打败我粑粑”……
大家捧腹大笑。
一时间，前面半分钟绝美的宣传片成了花絮。
个个专注于后面两分钟的“正片”。
第二次宣传片播出时，不少人都蹲守在电视机前，呼朋唤友——
“快来快来！”
“打败粑粑的那个小朋友要来了！”
这一天，不少南方城市的地方台收视率都诡异的飙升。
堪称未解之谜。
-
收到各地门店营业额大幅暴涨的消息时，老钱正在教育策划部以娃娃脸小周为首的员工——
“你们这些年轻人，被网络思维荼毒的很深。”
“天天嚷嚷着请流量请明星，看看，看看，请来了个什么东西！”
他把近几日营业额的数据拍在桌上，火冒三丈。
“还倒亏！”
“下次再有这样的想——”
话音未落，热腾腾的新报表来了。
“呵。”老钱冷笑一声。
小周和其他员工缩了缩脖子。
委屈，但没法说。
老钱打开了新报表。
来了来了……
所有人做好扣奖金的准备了。
但——
“下次再有这样的想法你们一定得第一个和我说啊！”
？？？？？？
这什么神奇的螺旋飘逸急刹车？
……
实际上，在那支花絮播出后，不少人的想法从“跆拳道都是糊弄人的东西拍个广告还整的花里胡哨的造假就想骗钱”转成了“学了跆拳道真的能像这个小姑娘一样瘦瘦弱弱的徒手劈断一块板？我也得让我的崽学！”……
即使花絮最后几秒用大幅文字说明了视频仅供参考跆拳道的主要作用还是强身健体，即使门店工作人员也再三提示，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还是无比信任。
“强身健体也好啊！”
报名人数瞬间激增。
明绮的口碑反转了。
连带着红星也沾光。
……
“神了。”
老钱把报表翻了又翻。
上面，尤以四线以下的城市涨幅最快。
最多的单两天时间营业额就翻了去年的两倍。
他笑成了一朵花，“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
再看娃娃脸，和颜悦色极了。“是你提出请明绮的建议吧？”
娃娃脸摸不清他演哪出。
胆战心惊的点头。
但——
“好！”
“好哇！”
老钱赞不绝口，“下次还有什么想法直接提，公司相信你！”
真·翻脸比翻书都快。
-
梁哥收到消息时，明绮正好在身边。
“广告的效果不错。”
他把手机给自家艺人看，“立马改口，问咱们什么时候有空拍平面了。”
！！！
现在手头除了代言外，只剩一个签《我的一天》时顺手签的酱油角色。
明绮想也不想：“随时。”
但——
“好。”
梁哥说归说，打出去的字却变成了……
【啊？】
【不好意思，最近没什么时间啊。】
一看就是有小情绪了。那头急忙道歉。
明绮瞟了一眼，正要炸毛。
“嘘！”
“你别着急！”
梁哥按住她，运用最新学习到的《一百个经纪人必备小知识》之阴阳怪气……
【是这样的，我们艺人特别看中口碑。】
【为了这次代言的事儿吧，自费广告花了不少钱。】
【要填这个窟窿，就得接新的行程。加上前几天接到贵司消息得开春后补拍平面，就火急火燎的把这个月的空档填上了，最近是真的没有时间。】
滴水不漏。
堪称完美。
梁哥在打心理战，赌那头心里有避暑知道该干什么。
好在红星真的有。
当晚就打了巨额红包表示歉意。
再约时就有了——
【我们尽量挤一挤吧。】
“妈耶！”
“我不仅没亏还赚了？”
再看梁哥，明绮都不觉得他废物了。
-
明绮已经消失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