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在里面亲自说道:“表哥,一家人不必拘礼,请进来说话吧。”
秋元娘觉得这样不妥,但宁宁对她摆了摆手,她便也不好多说了。
外面迟疑了一瞬,才有宫人掀起了帘子,两人从外面进来了。
宁宁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上一次看到慕言已经有些日子了,已经弱冠的慕言长得很高大了,没有穿武将服,而是穿了锦袍,想来不是刚回来,而是昨晚上回来已经将一切收拾好了。
他小时候瘦得很,像根豆芽菜似的,现在则是身强体壮,脸被晒黑了,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还有一股在军中被操练过才会有的昂然气势。
他这样子,和从前判若两人,宁宁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他进屋来后,就又向长宁行了礼,说:“慕言拜见公主殿下。”
宁宁说:“表哥,不必这般多礼。你们是昨夜回来的吗?”
慕言说:“是的。昨夜戌时便到了,但因太晚,便没有前来向公主通报。”
西都作为京城,商贸比较繁华,而大周的国力,既要依靠农业,也要依靠商贸,所以西都夜晚城门都关得较晚,要不是现在和北齐状况紧张,在之前有些日子里,甚至是没有宵禁的。
看来慕言他们是在城门要关时才入的城,可见走得很急。
宁宁“嗯”了一声,又问:“没有淋着雨吧,我听闻从三更左右开始下雨雪了,不知他处情况如何。”
慕言因她这话笑了,说:“从北向南,这些日子,时有雨雪,故而影响了一些行程。”
宁宁说:“回来就好了。”
她这才去看在慕言侧后方的少年,乃是她去年才见过的慕昭,不过当时慕昭和人打架,脸上鼻青脸肿,也看不清他到底如何,此时才算是看清楚了。
只是慕昭自从进屋来之后,就未曾发出一点声音来,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算是行礼了。
慕昭这一年多来,也黑了,不过是个黑里俏的帅小伙儿,沉默,又不逊。
他穿一身蓝袍,虽然长高了些,但到底还是个小少年,宁宁想到他其实也只有十五六岁,就去战场了历练了一年了,不由有些感慨。
慕昭发现宁宁在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却紧张起来了,说道:“外臣慕昭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安康。”
宁宁对他笑了笑,说:“表哥不用这般多礼。你去了军中一年,倒是长高了呢。”
慕昭这下子耳根红了,也不大敢看公主,只是垂着头,说:“长高了近两寸。”
慕言被慕昭这老实的回答逗笑了,说道:“公主殿下哪想听你说这个。”
慕昭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动了动嘴唇,又抬头偷偷看了长宁一眼,于是和长宁的目光对上了,便马上又害羞地垂下了头。
长宁因在孝期,一直穿着素衣,衣裳上若有什么修饰,也只是绣上了冬日里依然青绿的杆杆细竹,她发饰简单,目光明亮,慕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到她就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敢看她。
长宁也没想到慕昭还是和以前一样害羞,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便让宫人赐坐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