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披散着黑发,唇色因为冻到而嫣红,眼眸漆黑,五官精致,简直像个英姿飒爽的漂亮女孩子一般,不过,他那桀骜又英姿勃勃的气质,便有十足的男儿气了。
宁宁站在后面,听徐氏埋怨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头发也不擦干。”
慕昭黑色的眼眸避过徐氏,却向宁宁扫了过来,但是和宁宁的眸光一接,他就慌乱地赶紧将眼睛转开了。
是后面的如意说:“奴婢见昭少爷的房里并没有暖炉,很冷,头发不易干,而且要用暖炉烧暖,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成的,就说到这里来暖暖。”
徐氏听了这话,便赶紧让慕昭去暖炉边坐着暖暖,还说:“你房里怎么就不烧个暖炉呢。就说你身边要有丫头伺候才好,只要小子伺候着,哪里有那份细心。”
慕昭一向是个闷葫芦,话少,此时则回了徐氏,说:“多谢嫂嫂您的关怀,不过我并不怕冷。在军中时,寿州是更冷的,但我们也无暖炉,无人伺候,并无什么不好。”
徐氏叹了一声,调笑他道:“等你娶了媳妇,她来管你吧。你就会听一听了。”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笑,慕昭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还偷偷瞥了宁宁一眼,宁宁也在笑,不过只是唇角轻轻勾起的浅笑,漂亮的眼睛则熠熠生辉。
慕昭不敢再看,垂着头开始烤火。
虽然他说他不怕冷,但在军中,想来日子是辛苦的,双手上,好几个都长了冻疮,不过他自己好像没有在意。
一会儿又有丫鬟送来了姜汤,不只是慕昭喝了,房中大家都喝了,一下子就暖和不少。
宁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时回答两句慕家小娘子问的问题。
时间渐渐就晚了,慕言随着静安长公主也来了莺阁,因天趣园本就不是个大圆子,所以这莺阁距离哪里都不远,静安长公主从正院里过来也快,路上想来也不会被怎么冷到。
不过她一来,大家都起了身来,请她坐到暖炉边上去,又送上热茶,她已经听说过慕昭下水救人的事了,她倒没像徐氏那样担心慕昭的安全,不过却说:“你午时一过就跑来这莺阁了,和大家玩了一下午,又救了个人,倒是好的。”
慕昭有些不自在地嗫嚅道:“并无它事,便先来了,可以给嫂嫂帮点忙。”
静安长公主说:“我知你是量力而行的好孩子,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受了冻,现下可还好。”
慕昭说:“舅母,我无事。你问言哥,在雪地里行军数天也无事,不过是下一趟水,又算什么。”
静安长公主便道:“罢了。你们是男儿,的确是不该娇惯。”
因为只是静安长公主府办的一个小宴,慕言和慕昭一桌,静安长公主让媳妇们也上了桌,女人们这边也就坐了一桌,小孩子则有乳母带着在一边用膳。
徐氏说下午吃了太子殿下送给长宁公主的鹿肉,晚膳哪里吃得了什么。
餐桌上也有下午剩下的鹿肉也被厨房烤了端来,静安长公主吃了,赞道:“这肉的确鲜嫩好吃,太子殿下也送了一头到我那里,本还想着怎么吃好,现下这么一看,就烤着吃好了。你们下午吃得多,此时的确不宜多吃了,晚上积食不好。”
静安长公主是个很开明的婆婆,不过徐氏和楚氏并不恃宠而骄,反而越发恭顺,而在国公府那边,有些做媳妇的,本就不是什么贵人,反而越发要显示自己身份,生怕吃一点亏被怠慢了,总是闹来闹去。
宁宁想,看来同一个环境,人人的表现不一,只能是人的本性决定的了。
而这般看,静安长公主当初选儿媳妇的确是擦亮了眼睛的。
用完了晚膳之后,大家还在莺阁里玩投壶,宁宁也上前投了几支,这是她第一次玩,没想到每一支箭都进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投得这么准。
连慕言都赞道:“表妹投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