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两个就*了一把,醒来以后更加不愿分开.....”珞姻上仙轻咳一声,接着说道:“于是男子抛弃家业妻儿,表妹亦然离开丈夫,他们二人终是破镜重圆,携手私奔。”
凌泽上神走到她身边,宽衣广袖荡于浅风甚是飘逸,“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从前错失的因,日后补过的果。”
他沉声平缓问道:“你可有这样觉得?”
窗外的天幕仿佛被霓光晚霞交织成绚紫流金的锦屏,殿前一泓清池澄澄倒映美景,繁茂的华棠皎树迎风轻摇,林影互错。
珞姻上仙的手指敲在那窗台上答道:“可这是个贪嗔痴的业障故事,那表妹早在元宵灯节的前一夜病逝,化成女鬼与表哥再续前缘,最后结局是二人双双下了地狱。”
凌泽目色一怔,他记得当年了了并没有说这个结局。
当年的了了只是说到了二人私奔,然后一派正经地总结道:“他们真的太不把持了,第一次重逢就去了路边小旅店*,读者看到这里一定会害羞的。”
然而现在的珞姻却是补上了结局,而后语气平淡地说道:“错过了就是没有了,哪里还能找的回来。”
她抬眸看他:“天色渐晚了,上神可要早点回去?”
凌泽上神站在她身边,沉默良久后开口:“了了,你在十八层炼狱的三百年.....”
凌泽顿了一瞬,再往后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既是没说,珞姻就没接话,十八层炼狱的经历绝非愉快的回想,对着旁人复述一遍,都是一次折磨。
他们两个之间再次陷入相对无言的沉寂。
都已经相顾无言两回了,凌泽上神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凌泽的视线扫过珞姻的肚子,深蓝瞳色的双目沉如不见星月的暗夜,终是低声道:“羌芜树林的那一夜.....”
珞姻上仙忽然出声道:“不要说了。”
她的声音变得极为疏离,带着刻意的冷淡和不近人情:“关于羌芜树林的那一晚,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凌泽上神很乖巧地默然不再说话,端正挺拔地静静站在她身边。
凌泽和珞姻之间又一次没有话说,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静谧一如万物沉睡的深夜。
凌泽上神忽地怅然一笑,他侧过脸看着珞姻说道:“日思夜想能与你独处,真等到这一日却是无语凝噎。”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他抬手似是想揽上她的肩,却在快要触及的那一瞬,轻缓放了下来,“我只盼着你能过得好。”
珞姻上仙很郑重地恩了一声,她刚想开口回话,却看到眼前浮光掠影一晃而过,依稀能看到挺拔傲岸的俊逸身形。
她惊呆了一瞬,而后结结巴巴道:“铁铁铁....”
初生的明月光华透窗落地,珞姻上仙还没有将“栓”这个字说出来——
修明神君已经极快地闪到她身边。
他的神色冷俊,白衣胜雪若流云清浅,墨玉般美好的双目含着彻然的凉意,颇具占有性地一把将珞姻上仙揽进怀里。
凌泽上神后退了一步,神色淡然,双手背后,率先开口道:“今日她身处险境,左手受伤,我把她送了回来。”
他接着补充道:“广烟神殿的牡丹和芍药也在。”
凌泽上神这样的话,竟是有摘清关系,不让修明神君多想的意思。
修明殿下顺着凌泽的话接道:“有劳今日相助。”
滔天的醋海仍在澎湃翻涌,修明的语调却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低沉微哑道:“听闻川壁云洲的上古结界破损之后,川壁云君没挑到满意的天斐石修补结界。”
凌泽上神闻言眉头一皱。
只因川壁云洲的上古结界破损,乃是一件极其隐晦私密的事情,川壁云君动用了所有力量封杀这个消息,甚至连川壁云洲的高位家臣都不知道此事。
至于川壁云君挑选天斐石,就是一件更为幽密的事。
若想修复这个破损的结界,必须依靠天斐石不可,然而质地清明的天斐石却是可遇不可求,凌泽上神的父亲川壁云君,几乎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凌泽并不知道修明在此时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凭空乍现雕琢精美的方木盒,赫然打开后,竟是罗列了十几块珍奇昂贵的碧绿色天斐石,质地澄澈到几近透明。
修明殿下说:“这是我的谢礼。”
然而凌泽上神似乎没有收下的意思。
悬在半空的木盒闭上盖子之后,修明神君接着说道:“这盒子有几分重,为了不让上神受累,我会差人送去川壁云君的府邸。”
凌泽上神没再同修明神君寒暄几句,他默了一会就告辞了。
当夜晚风微凉,珞姻上仙在修明神君的怀里使劲地蹭着,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低软的委屈,然更多的,却还是无以言表的雀跃欢欣:“你终于回来了.....”
珞姻上仙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俊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东梁云洲安定了吗?”珞姻看着修明问道。
“放心,已经安定。”
“我就知道你最厉害。”她双颊飞红道:“我好想你。”
然后又问道:“铁栓快说你有没有想我。”
“时常有。”修明神君轻捏她嫩嫩的小脸,低头吻上红艳的香唇,手向下抚摸到她的肚子:“确实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