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想到自己是多么的害怕洗澡,更加肯定它是一只无比正常的猫。
珞姻上仙拍拍它的脑袋,立于云端往下看,在看到修明神君的那一刻,心底终于平静了下来。
倒在魔主脚下的天兵天将也不断增多,然而号角声响起后,三十六重天的七十二天将竟然从四面八方闪现出来,将魔主大人团团围困其中。
魔主不急反笑,苍白的手指挑过无数透明的线,巅峰魔性一点点蔓延肆虐,极为可怖的一幕就此发生。
那些早已死去的神仙,竟然又慢慢地站了起来,双目空洞,看到活物便张嘴咬住。
“殿下,”修明身侧的天将问道:“可要动手?”
若是动手,便会让那些战死沙场的神仙们......连一具躯壳都留不下。
修明神君尚未答话,文昌帝君已经贴地而飞,带过的疾风狂野一卷,霎时粉碎若干诈尸的神仙。
珞姻上仙紧紧抱着怀中的猫咪,心跳怦然地看着修明神君闪身到魔主旁边,七十二天将各站一角合力布出天道绝杀阵,激荡的阵刀朝着魔主直直砍过去。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魔主提袖一挥,将那些刀锋击成了碎沫,渣沫凝成道道箭矢,反朝着修明冲过去,“未免太自傲。”
修明神君原地跃起,避过这些飞箭,魔性狂傲的绝殇剑和仙气灵韵的承影剑同时悬浮于半空,剑气环绕间,二者竟然合为一体。
修明握住那把同时流转着仙力与魔气的重剑,对着魔主劈下来的第一招,便是横扫千军的九霄灭魂斩,“自傲的是你。”
魔主在暗黑森林历过重重天劫后,未曾休养便急不可耐地将爪牙伸向整个天界,在修明看来,这绝非明智。
但也因此,天界神仙才能避免三十六重天发生一场惨烈如几万年前的魔乱。
他们刚开始不动手,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借由魔主之手,铲除那些心有异己的神仙。
魔主险避过这一招,但他身形转换的瞬间,竟然用袖袍去挡剑峰,想将九霄灭魂斩的威力引到周围天将的身上,“呵呵.....东梁云洲那一战,我种下了魔怪的魂魄,此刻你们的兵力集中在南覃,东梁......”
九霄灭魂斩顺着魔主的衣袖重重击打在他身上,他极快地旋身,将一半余威转移到一旁的天将身侧,却不想那里竟有一道透明的仙障,阻隔了大半的劲势。
即便如此,那位不幸中招的天将还是吐了一口血,但仍然做出一副我不疼的表情,坚定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东梁有清岑天君镇守,西郊有夙恒冥君带兵,你不知道这些消息,只能说明.....”修明的话停在了这里,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魔主,手中重剑的锐利剑刃随即暴虐劈向他。
只能说明,穷途末路。
“呵.....”魔主笑声依旧散漫,松垮的赤色衣领垂下,仿佛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在那把凝聚了仙魔二力的重剑刺过来的瞬时,魔主赤红的眸色骤变成亮极的纯银,周遭所有亡灵鬼魂凝化成一阵诡异至极的阴风,剑尖瞬时一转,竟然反向割伤了修明的手臂。
滴滴鲜红的龙血渗出白衣,修明神君反而手握剑柄,低笑了一声。
立于云端的珞姻上仙看见修明流了血,顿时心里一紧,突然牢牢握住了泥巴的猫爪,泥巴当即被它的主人吓了一跳,还不敢喵出来。
魔主方才被九霄灭魂斩伤了心脉,此刻却还能幻化出无穷的血剑,闪着暗黑色的浓重鬼影,卷过炼狱鬼火,疯狂刺向修明。
又一批恶鬼的魂魄从地底下钻出,阴风怒号,亡灵震颤,天道绝杀阵内四伏危机,触目惊心恍如冥界十八层炼狱。
原本合二为一的绝殇剑和承影剑忽然分开,充盈魔性的绝殇剑横亘在血剑之前,而缭绕仙气的承影剑,则重回了修明手上。
十八层炼狱的熊熊鬼火层出不迭扑向修明,却被声势同样浩大的仙界天火团团扼住,修明神君的面前跳跃着几簇天火,光芒渐盛之际,他竟然将承影剑掷入其中。
“你大抵是不知道,”修明手中沾了一把自己的龙血,语声漠然道:“龙血一出,我能用多少种方法杀了你。”
但凡毁天灭地的凶阵,都需要威力无穷的阵引,而龙血——
确是最好的选择。
“轰隆”一声擎天巨响,整个战场陡然涌出一阵铭刻日月形状的滔天波浪。
珞姻上仙紧紧抱着她的猫,惊愣地看向魔主身边出现的那几只东西,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震住了,“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吃惊的不仅是珞姻上仙一个,除了她以外,别的神仙也在这一瞬惊得像是被雷劈过一般。
这四只杀伐无敌的洪荒圣兽,不是早就消失的连毛都不剩一根了吗?
为什么.....
还能被召唤出来!
洪荒圣兽的使命所在,便是诛邪魔,辟亡灵。
因而它们刚一出现,阵内的所有鬼魂死灵就已经消失到无影无踪,徒留下赤衣扶风的魔主,和白衣染血的修明神君。
文昌帝君远远望到了阵中的青龙,目光有一瞬的停滞,他想,若是歆芙还在....
若是歆芙还在,化龙成功后,也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魔主手中的地狱鬼火都仿佛瑟缩了一瞬,却被他聚拢到更大,参杂了百鬼枯骨,朝南方那只五色奇彩的朱雀猛扑过去。
朱雀根本没躲,反而紧闭双眼,迎着鬼火欢快地蹦了两下,仰着脖子雀跃地鸣叫出声,竟是一副被烧得很爽很开心的模样。
随即它又睁开眼睛,高啼一声率先杀向魔主,碧雷流响,火势摄魂,尖锐的长喙不偏不倚直戳向魔主的心脏。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北方的玄武,东方的青龙,西方的白.虎也跟着攻杀过来,霸道的洪荒之压让魔主感到连喘息都有些费力。
他在朱雀快要挨上的刹那,极快地向上跃起,宽大的赤色衣袖被朱雀的翅羽划破,却没被它喷出的天火烧着。
魔主落地转身看着朱雀撞上了处于北面的玄武,摔倒在地打了一个滚后,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同玄武一样皮毛未损,完全没发生他所料想的事。
玄武属水,朱雀属火,他以为二者理当毫不相容,相撞即相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