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万万不可 明月珰 2933 字 2天前

“可那些人的秽言污语也太难听了。”何敬道。

“所以我最近是不能出门了。”冯蓁依旧笑嘻嘻的,“敬姐姐若是能经常登门,想必对我的名声也能大有好处。”

何敬道:“放心吧,我可不信那起子小人的话。只是没想到二哥竟然是那样的人,我现在看到他都直犯恶心。”

冯蓁没顺着何敬的话骂蒋琮,说实在的她真是一点儿当事人的感觉都没有,对她而言,天翻地覆不过只因睡了一觉而已。至于蒋琮对她做了什么,冯蓁还真不知道。但她能肯定蒋琮应该是没碰到她的,否则她不会睡得那么死。

只是冯蓁没想到何敬会为这件事专门上门来安慰她,她还是挺感动的。

日子不管怎么难过还是欢喜,总是雷打不动会往前过。没过两日,征西大将军严儒钧就在京营誓师了,苏庆自然是跟了去,至于蒋琮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绝佳的赚资历的机会也就白白错过了。

其实冯蓁还挺好奇严征西对她那“丑事”的反应的,可长公主没提,她也就不太方便问。反正谁知道严征西在战场上会不会有事儿呢,一切都得等他回来了才好议论。

忙完了苏庆的事情,长公主才有闲心空下来处置冯蓁的这档子事儿。“明日,跟吾去一趟蒋府吧。”

冯蓁一听就摇头道,“我不去。”

“胡闹,你和你阿姐这么闹着算什么?叫别人看笑话么?一切都是有实那丫头闯的祸,要不是她口无遮拦,竟敢辱骂主子,能让那些人以讹传讹么?你忍得下这口气,吾可忍不得,总要让蒋府给个说法儿的。”长公主道。

冯蓁笑了笑,“外大母该比我更清楚,这事儿能有什么说法儿?流言既然传开了,任你怎么澄清,他们只当你是心虚掩饰。所以有什么说法可要?”

“那怎么可以,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人?”长公主不是不知道,这种流言的确是堵不住也解释不清的,然则冯蓁和严儒钧的亲事却不能因为这个而不成。

冯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这有什么?不是还有元帕么?要真是不贞,休妻就是了。”

“休妻?那你也得嫁得成才行。”长公主啐道。

“嫁不成难道外大母还能缺了我一口饭吃?”冯蓁嘟囔,“大不了从今儿起我就饭量减半,菜量也减半好了。”

“哎哟哟。”长公主被冯蓁气得胸口痛,但也没再提蒋府的事儿。她不是没有法子收拾蒋府,但冯华和冯蓁,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把冯蓁的事情解决,那就得伤着冯华。这样子闹出来,姐妹失和,更叫上京人看热闹,而且还未必就能抵消流言。

似这等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让冯蓁和冯华重新走动起来,如此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偏偏冯蓁是个执拗的性子,但这件事也实在怪不得她。而冯华又在坐月子,似乎也有理由不登门解释。

在这样的纠结中,时光像是跳着在翻页,眨眼间便进了十月,这不是个令人愉悦的月份,至少对冯蓁而言如此。

凌冽的寒风夹着雪渣子扫在脸上,冯蓁把自己裹成了一颗粽子,自己觉得美感全无,心情就不大好。到长公主屋里问安时,又听她道:“你阿姐的五哥儿满月,帖子送过来了,你跟你庆表嫂去吧。”

冯蓁笑了笑,“我可没脸去。”

长公主瞪了她一眼,“你不去,外面那些人不就更有说头了?只当你真犯了事儿呢。”

“犯就犯了呗,我能为她做的事儿也就这件了。”冯蓁惫懒地道。

“胡扯,你个好好的女君怎么能让人误会有那等名声?”长公主道:“你这次不去,跟你阿姐以后可就没有再修好的机会了。难不成你俩就要一辈子互不搭理了?”

冯蓁有些委屈地抬起眼皮,“外大母的意思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要上赶着去求好?”冯蓁说完就像宝剑出鞘般站起了身,“实话说了吧,我宁愿这一刻就死了,也绝不愿再多看冯华一眼。”

冯蓁连阿姐都不称的,直接就是“冯华”二字了。

长公主气得不行,“吾这是为了谁呀?你是可以傲气不屈,但外头人说得那般难听……”

“你不就是怕我名声受损嫁不得严征西么?我都听你的,答应嫁给那个死了老婆的老头子了,你还要我怎样?像个死人一般任由人摆布吗?一点自尊,一点羞耻心都不该有是吗?”冯蓁吼道,她也是气不过了,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先低头。

翁媪听得嘴巴都张大了,紧张地往长公主看过去。

长公主阴沉着脸不说话,“你就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冯蓁笑了笑,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我不在乎,你要是把我不孝的名声传出去更好。就怕到时候还要难为你老人家自个儿去压制留言。要不然一个不贞不孝的媳妇,严征西就是再贪花好色也不敢娶回去的吧?”

说罢,冯蓁也懒得再理睬长公主,转身就走了。她走得优雅慢淡,可望着她背影的人却品出了无边戾气,有一种反正不想活了,死之前就要怼天怼地的戾气。

长公主抚着胸口直喘气,翁媪赶紧拿了丹参片来给她含着。“反了,反了,这真是再没人管得住她了。”

这人啊服不服管,那真是要看她愿意不愿意的。冯蓁现在是明显的破罐子破摔,长公主倒是也能收拾她,但总要忌惮和严府的亲事,并不能真叫冯蓁跟她离了心。

翁媪低声劝道:“长公主,幺幺是太重情了,这一次也是伤得太深,你又何苦逼着她去蒋府呢。”

“吾是逼她么?吾这是为她好呀,你难道不明白?”长公主愤愤道。

翁媪道:“奴自然是知道的,可女君年纪还小啊,从小就恋着她阿姐,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这话有些得罪长公主,翁媪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赶紧觑了一眼长公主。

“接着说。”长公主道,她还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发作陪了自己几十年的忠仆。

“这是爱越深,恨越执。哪儿是一个月能想明白的。”翁媪道。

“傻子!”长公主骂道:“为了狗屁的意气,连自己名声都不顾了,以后可有得她吃苦的。”

“年轻人嘛都要走过这一遭才知道当初长辈是为她好。”翁媪劝道。

却说因为冯蓁闹了这么一出,到了满月宴那日,长公主也不能绑着冯蓁去,索性城阳公主府就一个人也没去,连份贺礼都没有。这就是明摆着帮冯蓁而弃冯华了,毕竟冯华本就错了,且她的利用价值也没冯蓁大。

这样最坏的情形,冯华假想过,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不仅冯蓁没来,公主府也一点儿表示没有。她外大母向来是偏疼冯蓁的。

“怎么回事儿啊,这都要到午晌开宴了,长公主府怎的一个人还没来?”柳氏表情虽然替冯华心焦,可语气却掩也掩不住那丝窃喜。

到开席时,听到过流言的夫人、女君们可就窃窃私语开了。

“不说是蓁女君同姐夫有首尾么?她没脸来倒是可以理解,但怎的城阳长公主却也没派人来做个表示?”

“我看啊,这事儿只怕有猫腻。若说是个庶出的妹妹,这般做还能理解。可蓁女君模样且不必说了,又是城阳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儿,说句不好听的话,哪儿能自甘下贱到看上……”说话人在桌子下比了个“二”字。

左右的人也都点头,“我也是觉着奇怪呢,莫非这是硬要栽到蓁女君头上?哎哟,难怪长公主府都不来人了。”

“可不是么,听说蓁女君气得差点儿就香消玉殒了,前儿长公主府的管家不还到处采买楠木棺材么,说是冲喜,我叫人仔细打听过,整个长公主府就她一个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