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而退亲后人就消失了,家奴又找到侯府,侯府深明大义不计前嫌又帮着找人,可谓是赚足了人们的同情,而那退亲的姑娘则被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何苦为难个小姑娘?”

楼君炎嘲弄地勾起唇角,这事若不是背地里有人推波助澜,岂会传的这么快,顾魏和顾辞倒还不至于做出这般不耻的事来,那侯夫人倒是做的出来。

“公子,可要为陆姑娘正名?”翠珠试探性地问道。

楼君炎黑眸深邃,瞳孔中似有暗光流转,幽冷道:“多事!难说人家真有姘头呢?”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渐渐笼罩住整座江州城,给这座城池平添了几分朦胧,似真似幻的意境。

顾辞无心欣赏日薄西山的美景,他面色清润,实则整个人已经有些心烦意燥,从早到晚寻访了一整日,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冲进雨幕而消失的姑娘。

或许,真像程楚河说的,她跟情郎私奔了吧。

若真是如此,也好,至少人平安。

顾辞抬头望了眼渐暗的天色,策马,打道回府时,收到了客栈掌柜递来的信。

信纸展开,入目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端庄而秀气,“勿寻,已归家!”

顾辞面无表情,问:“遣你送信的姑娘,何时离开?”

“午时一刻。”

顾辞脸色有些难看,午时就离开,走了整整三四个时辰后才让人来知会一声,顾辞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日像个无头苍蝇找人,很傻。

“唉,这姑娘也太闹腾了,我们累的人仰马翻,她可倒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溜了。”程楚河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阿辞,既然人回安和县了,我也先回府补觉去了。”

这姑娘真是个会折腾的主儿,幸亏阿辞不会娶她了。

陆燕尔路上正好遇上了赶来找她的捕快,便一道回了安和县,得知她当真胆大的去退了崇德侯府的亲,陆秉坤夫妇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尤其是陆秉坤失控之下狠狠地掌掴了她一耳光。

陆燕尔从未挨过打,这是第一次,但她并不后悔,毕竟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陆燕尔跪在地上,眼眸晶亮地望着陆秉坤:“爹,亲事已退,聘书已毁,你就是打死我,也无济于事!”

“不孝女!真当我不敢打死你!”陆秉坤挥起的手,被哭天抢地的郑氏一把抱住了,“你打她做什么,要打就打死我,你就是怪我没把女儿教好。”

陆秉坤抖着手指向郑氏:“女儿就是被你惯的任性妄为,慈母多败儿!”

郑氏不以为然:“女儿不惯着,难道要打着骂着不成?”

陆燕尔低眉顺目,暗暗为郑氏竖起大拇指,娘的战斗力爆表,果然还是她娘最疼她。

“你!强词夺理!”

陆秉坤一甩袖子,黑着脸吩咐下人:“将小姐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陆燕尔欣然接受,正好看看话本写写字,难得惬意。

陆秉坤见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却仍旧表现的淡而无味的感觉,无名火起,嫌惩戒太轻,又冷着脸补了一句:

“每日抄写女戒一百遍。”

旋即,拂袖出门。

陆燕尔目瞪口呆,每日一百遍?每天的时间只够抄女戒了,哪儿还有其它功夫放松一下啊。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郑氏,两根手指轻轻地扯着郑氏衣袖的一角晃动:“娘~,我不要写女戒,你最心疼我了,娘~”

“不行,女戒必须得抄。不给你个怕的,你个浑不清的丫头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陆燕尔巴巴的把被打的脸凑了上去,娇声娇气道:“娘~,你不疼燕尔了嘛,刚才爹打的好疼。”

“诶,娘也要听你爹的,毕竟你爹才是一家之主,一县之长。”

郑氏转身出门,忍住不去看陆燕尔红肿的小脸蛋,生怕一看就心软了。可倒底是真心疼女儿,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派人送了上好的药膏。

陆燕尔欲哭无泪。

向来与她统一战线的娘也不带帮她了。

陆燕尔苦兮兮地开启了每日昏天暗地的抄女戒日常,满脑子都是什么卑弱、夫妇之道、敬慎、妇行,而对于她擅自退亲一事,陆秉坤还特意上江州归还聘礼并请罪,好在接待他的是顾魏两父子,没横生枝节,人家顾魏还道是自己儿子没福分,好一阵唏嘘。

等到顾魏问他,令千金何时与贤婿成亲,陆秉坤陪着笑说,还早还早。

结果,顾魏语重深长地劝他,“恩公,儿女亲事,还是要尽早办才好。”

陆秉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侯府的贤婿都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给作没了,他哪儿那么快再找个贤婿。

越想越不是滋味,陆秉坤只当顾魏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不在意,而是变着法子讥讽他,也没脸继续呆下去,借口县衙内公务繁忙,灰溜溜离开了侯府。

结果,等他听闻了陆燕尔究竟怎么退的亲,尤其是坊间百姓如何糟践他女儿、糟践他们陆家的话时,差点气的口吐白沫,原来人家顾魏真的是好心催他办酒。

当即,快马加鞭赶回安和县。

若不是郑氏拼死拦阻,马鞭子就要挥到陆燕尔那娇嫩的身子骨了。

陆秉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娇养的女儿竟会生出此等反骨,平时虽有点小任性,却无伤大雅,可如今简直辱没家风,家门之耻。

“你别拦着我,我非得打死这个不孝女!”陆秉坤推搡着郑氏,一个劲儿地往陆燕尔闺房冲,却被郑氏死死拖住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