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双手抱胸:“骗鬼呢?”
花柳:“你二叔那么疼你,还逼你去考试?”他爹在读书这件事上,就从不逼迫他。
王哲瀚神色一下子变得落寞,慢慢撩起袖子,感伤道:“二叔毕竟不是生父!”
那手臂上竟遍布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已结疤,有的是新伤,皮肉翻卷,甚是可怖。
跟杨潇屁/股上的伤有的一拼。
小伙伴们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想到朝堂上诸多关于王宥的传闻,他们不由地又多信了一分,居然狠的连侄儿子都不放过。
王哲瀚幽幽道:“杨大人最近请了一个大儒专门给杨潇恶补,希望他去博博明年的恩科,杨潇估计到明年都不会来国子监了。”
五个人岂不是只剩下他们三人,踢个蹴鞠都凑不够人了。
陆宗元愣了愣,满脸不屑道:“读书有什么好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们去考读书的状元,等小爷哪天也弄个状元出来吓坏你们。”
一想到爹娘大哥长姐非要他到国子监读书学习,陆宗元就觉得头疼,如今两个小伙伴都被逼着去考状元,头更疼了。
天下路那么多条,为何非要走读书这一条?
其它的路就不是路了。
月底国子监考核成绩下来,布告栏这里挤满了人。
楼君炎和海云帆皆位于中上游,拔得头筹的是一名叫范仲的监生,是寒门学子中最优秀的代表,几乎从进入国子监后,便无人能超越他。
此人行事颇为低调,不骄不躁,是住在国子监的内班生,如果不是他惊人的成绩,你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饶是如此,依旧受到了那些眼红监生的严厉抨击。
“傲什么傲,平日一副清高傲慢的姿态摆给谁看?整天跟个哑巴似的,真让这种人考中了又如何,最基本的人情往来都不会,最终还不是个死读书的呆子。”
海云帆凑到楼君炎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楼兄,这人是秦绍,是蓟州那边考过来的,被分在内班,家里好像是经商的,仗着有几个臭钱便不将比他穷的寒门学子放在眼里,经常拿银子去结交一些外班的权贵之子,势利得很。
此人刚到国子监便是跟范仲住一屋,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蔡大人便给范仲安排了单间,更是惹得秦绍不满,处处针对范仲。”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楼兄,那就是范仲,他书念的是国子监里最好的,但确实不太善交际。”
楼君炎皱了皱眉,顺着海云帆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穿破旧青衫的清瘦男子,手里握着一卷书,脸上未见任何窘迫,眸色冷淡,未因任何讥讽之语而起波澜,仅淡淡地看了一眼成绩后,便转身离开。
这种人是性子孤僻,不屑与人为伍而已!
楼君炎收回目光,准备回家,国子监每月休息三天,他只想软玉温香在怀。
“切,这不是那什么楼君炎嘛,还秦阁老举荐来的人,居然还在我之下,也不过如此。”秦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见没有激起范仲的丝毫愤怒,顿觉无趣,转眼便要找楼君炎的茬。
旁边的一个监生拉住他,低声道:“都说楼君炎此人有些邪门儿,那混不怕的杨潇想要放毒蛇咬他,结果反而自己被咬了,你别去惹他。”
“去,本大少爷才不信邪,他若是邪,本大少专门驱邪伏魔。”
秦绍毫不领情,一把推开那人,大步走到楼君炎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轻蔑地打量了一番楼君炎,态度傲慢至极:“你就是楼君炎?听说你……”
海云帆猛地跑过来,怒道:“秦绍,你别挑事。”
“哟,穷光蛋?穷的连饭都吃不起,还敢来替人出头,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有劲儿么?”秦绍嗤笑,极尽鄙视。
楼君炎眸子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国子监中午休息时间较短,午膳基本在国子监解决,可他最近似乎没在餐室见到过海云帆,那次汤室的银子……
海云帆涨红了脸,撸起袖子,挥着拳头道:“有没有劲,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绍蔑视道:“想打架?”
楼君炎冷冷地看了一眼秦绍,“滚!”
秦绍浑身一僵,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立,一瞬间竟觉得楼君炎眼里的寒意如千年寒冰,直教人冷到了骨头里。
阴冷、恐怖至极。
等秦绍定眼再看时,楼君炎脸上只剩一片漠然,随即翩然离去。
他竟不敢再拦。
楼君炎早已过了与人惩口舌之利的年纪,自是不会轻易与秦绍计较,但麻烦若敢找上门,他自也不惧。
“楼兄,其实我打的过秦绍,那人真是太欠扁了,我肯定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海云帆追了上来,意图告诉楼君炎别看他身上没几两肉,但他真的会打架。
楼君炎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奈,加快了脚步。
海云帆却仍不自知,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三天,楼兄打算做什么?楼兄初到京城,这一月几乎都在国子监读书,想必对京城不甚熟悉,不如由云帆……”
楼君炎转身,几乎从牙齿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我要陪夫人!”
夫人?
楼兄娶亲了?
海云帆震惊不已,动了动唇正要说些什么时,另外一道略显震惊却又带点调侃之意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