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走过去拿了一条,尝了一口,果真如它的香味那般好吃。
食物的香味逐渐抵消了昨夜的恐惧感。
这时,柳姝娘叉着几条鱼回来,看着陆燕尔饿的如同馋猫一般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你醒了,姐姐做的烤鱼味道可好?”
陆燕尔三两口就吃了小半条,砸吧着嘴很给面地称赞道:“嗯,好吃。”
瞥见柳姝娘竟然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苗族服饰,非昨夜那件留下蛇虫鼠蚁拖移痕迹的衣裳,甚至连头发都已洗过,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你衣裳哪来的?”柳姝娘显然对昨夜发生的事知情。
柳姝娘抽出匕首,动作娴熟地刮鳞剖腹:“早上见你睡的香,就去昨天的地方将马车里的包袱和吃食拿了回来,索性东西尚在。”
陆燕尔眯眸瞧了瞧柳姝娘,见她眼睛眨也不眨地便拍晕一条鱼,又看了看手中香喷喷的烤鱼:“你不是说不宜生火,会引来那些杀手吗?怎滴今日就不怕了?”
柳姝娘动作一顿,笑道:”比起饿死,姐姐觉得还是被人杀死好。”
昨天是怕人追来嫌麻烦,可结果人家还是追来了,索性都已解决得差不多了。
陆燕尔看了看柳姝娘:“……”
转眼间便已啃完了一条,陆燕尔又拿起一条啃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柳姝娘,突然问道:“你昨晚睡的可好?”
“自然是极好,一夜好眠。”柳姝娘笑着反问,“那你呢?妹妹身娇肉贵的,于这荒野睡的可香?”
陆燕尔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可香了,好梦连连。”才怪,没被吓疯算她坚强。
柳姝娘抿了抿唇,但笑不语。
两人吃完鱼,稍作休顿,便朝北漠出发。陆燕尔虽很不情愿去北漠,可等了一路都未见南宫雀舌出现,不禁有些担忧,那个不靠谱的师姑该不会真被毒蛇给咬了?
因着陆燕尔有身孕的缘故,她们的行程极其缓慢。
柳姝娘明知陆燕尔仗着怀孕故意拿乔拖延时间,可她却不便发作,与陆燕尔大半年的相处,初时虽是抱着刻意接近的目的,但不可否认,同她相交甚欢。
若非迫不得已,她并不想伤害一个拿真心对待自己的好姑娘。
想到被困在北漠等她救的那人,柳姝娘硬起心肠,冷眸道:“陆燕尔,难不成你忘了,就算楼君炎将你救了回去,若没有我,也无人能解你身上的蛊?”
陆燕尔歪着头说:“可你也从没说过会帮我解蛊,既如此,我倒是宁愿活着回去,死在楼君炎身边,也好过与他分开。”
柳姝娘双手叉腰,气笑了:“我何时说过不会帮你解蛊?”
陆燕尔:“……”
你也没说帮我解啊?
眼眸微微一亮,陆燕尔伸手扯了扯柳姝娘的衣袖,轻声道:“姐姐并非真的想同李承颂合作害人,而是有什么把柄被她拿捏住了,不得已而为之吧。”
除了柳姝娘对她下蛊这件事,她对自己真是好的没话说,就算路上故意找茬,她也多半会将就着自己。
柳姝娘扯回袖子,哼道:“怎么,自以为很了解我?”
褪去了以前的伪装,柳姝娘似乎变得喜怒不定。
“我……”陆燕尔张了张嘴。
柳姝娘却转身就走了,陆燕尔正纠结要不要跟上去时,柳姝娘拿着两套北漠女人的服饰过来,递给她一套,板着面孔说:“换上,马上就要入北漠了,那边的人很排斥外人,你不会说北漠语言,就少开口。”
“嗯。”陆燕尔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等两人换好北漠服饰,柳姝娘直接将她们原本的衣服给丢了,掏出两份通关文牒,顺顺利利便出了大晋最后一道城门。
马蹄声阵阵,陆阳明骑着高头大马于城门口巡视,问守城小将:“最近可有什么可疑人入北漠?”
守门小将摇了摇头:“没有。”
陆阳明不禁皱了皱眉头。
边境这边守了都快两个月,主导骊山山火伺机刺君的那伙贼子始终未曾出现,而北漠刚平息政乱,如今又欲与大晋联姻,按道理应该不会是北漠人做出这般蠢事。
难道是西境那边?
也不知顾辞查的如何了。
天边残阳如血,陆阳明不禁抬头远眺,只看见余晖下两个年轻北漠女子纤细的背影,婀娜多姿,竟不像是北漠女子较为粗壮的身姿,反像是带了中原女子的柔美纤巧。
其中一个似乎颇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年轻女子的背影欲行欲远。
陆阳明剑眉微皱,收回了目光,策马离去。
楼君炎拖着疲惫的身躯刚从金陵城返京,风尘仆仆,眉宇间是难掩的焦灼与失望,前日传来消息有酷似陆燕尔的女子出现,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金陵城,几乎翻遍了整座城池,却是一无所获。
“南宫雀舌可有消息传来?”
冷枫将信笺递上:“只有两个字,似乎是北漠。”
北漠?
难道真是李承颂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