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拿着,放你那儿,届时回去后再给我!”
“为何?”杜明谦很奇怪。
“总之放你那就是了!”晏殊楼别扭地偏过了头,恰恰将红透了的耳朵露了出来,分明是害臊了。
这
杜明谦逮着他的耳朵揉了揉:“咦,你怎么耳红了?”
“谁……谁耳朵红了,”晏殊楼拍开杜明谦的手,将脸偏得更偏,“这是天热,日头晒红的!”
杜明谦抬首看着这阴而无阳的天,又笑眯眯地将脸蛋凑了过去,声音低了低:“初珩,你是想让这物给我辟邪罢。”
“谁说了!”小心思被逮了个正着,晏殊楼慌忙否认,“你不要给我!”说着作势就拿,但杜明谦把手一转,将貔貅轻松地放入了怀里,得意地拍了拍,“先放我这儿保管罢,你的动作太粗鲁,若是不小心将其弄坏了,便糟了。”
晏殊楼也没说什么,哼了一声,拉着杜明谦就要走,可杜明谦不走了,定立在那儿,看了眼这寒酸的小摊位:“这位师父,你可否再给我们雕两个大一些的貔貅,我们给你双倍的价钱。”
摆摊的是个中年的男子,他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憨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只是这貔貅雕刻需要些时日,两位可过几日再来。”
“多谢了,”杜明谦朝师父拱了拱手,反拉着晏殊楼的手回去了,“你我各一个,便别抢昭其的了。到手后,我们去庙里寻个住持帮开个光,届时定能保你我以及昭其一生无忧。”
晏殊楼的笑容大大咧开,他开心地将杜明谦的唇按到了自己脸上,给了自己一亲:“懂得为本夫君考虑,赏你一亲!”
“……”杜明谦眼皮子一掀,故意在移开那脸蛋时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其大叫时用唇堵了他的嘴,省得他再说胡话,放开他时,他已经有气无力地靠在了自己怀里。
“说来,我记得过段时日就是你父亲的生日了罢。”环着晏殊楼的腰给以支撑,杜明谦揉了揉他红扑扑的脸蛋,笑着又亲了一口上去,“你打算送些什么?”
“想知道?”晏殊楼学会吊胃口了,故意将眉梢高高地吊起,佯作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模样,等着杜明谦下文,但杜明谦偏不上当,很遗憾地摇了摇首:“不想知道。”
“为何不想知道!”晏殊楼吊起的悬念一瞬间崩盘,“你快问我,问我我就告诉你!”
杜明谦笑问道:“那我问了?”
“问!”
“初珩,那我们今晚吃什么?”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然我还能问什么,你若是没什么想吃的,便在这附近择一酒楼将就着吃罢。”
“你为何不问我送什么给我父亲?”
杜明谦但笑不语,拉着晏殊楼挑了个酒楼就进去了。
他无需过问,都知道晏殊楼定会安排好了一切,方会如此信誓旦旦。记得复生前的晏殊楼,为了能讨天子的欢心,刻意搜罗了一大堆的奇珍异宝,献给天子,结果最终败给了由万个小小的寿字构成的一个大寿字,而这礼物的赠予者,便是晏品城。
如今晏品城已经不在,万寿字自然无人相赠了。
晏殊楼没那耐心,自然不会去写万寿字,但他会送些什么,老实说杜明谦还是很好奇的,只是比起提前知道,他更想晏殊楼给他带来惊喜。
几日后,晏殊楼的确给他带来了惊喜,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你让我这横幅上,用不同字迹去写百句感激圣上的话?!”杜明谦对着眼前的大红横幅,平素镇定的音色都扬高了。这开的什么玩笑,哪怕他能模仿他人字迹,他也做不到去写百句不同字迹的话。
“铭玉,你便发发善心,帮我一帮罢!”晏殊楼讨好地帮杜明谦捏着肩头,锤着背,脸上轻松的笑容让杜明谦恨不得抡一拳过去。
“初珩,你究竟想作甚?”
“这段时日内忧外患,令父皇操碎了心,我想既然我们在外安抚民心,自然是得拿出点成绩来给父皇看的。因此,这百姓‘亲笔’所写的感激话语,亲手所做的横幅便是最好的寿辰礼物!”
“……敢情这所谓的百姓‘亲笔’所写,便是让我写百种字迹来作假?”
“什么作假!这是百姓亲笔所写,字迹均不相同!”晏殊楼很正经地板起了脸,“不说这么多了,呶,百姓要写的话,我已经替你写好了,你只需用不同字迹写到横幅上便成。”
杜明谦向来是不会拒绝晏殊楼的请求的,哪怕写完这些他会累个半死,他也会接下这活。无奈地拿过晏殊楼写好感激语句的纸张,提笔挑了个长度合适的地方,写了起来。
他写得十分认真,神情专注,晏殊楼也收下了抱着他玩闹的心,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他书写。
然而,杜明谦越写越觉得不对劲,这感激的话语虽然不长,但读起来,似乎总别有一番深意,譬如什么“君善待亲人,乃众人之表率”,还有什么“上苍佑君,幸福美满”,好似从感激的话逐渐变到了夸奖的话……
“快写快写,等着送呢!”
一声催促,将杜明谦神思拉回,他微一侧首,不经意间就看到晏殊楼的耳朵微微泛了红,奇怪之极。看自己写个字都脸红,莫非……杜明谦坏心一笑,挤到晏殊楼的身边附耳道:“初珩你脸红了,莫非是看我看呆了?”
“谁看你看呆了?”难得的是,晏殊楼这话说得贼顺溜,竟都不打疙瘩,这同往日害臊的他完全不同,“快写快写,等着送呢。”
满腹疑虑得不到解答,杜明谦撇撇嘴,又继续埋首写了。
耗时了大半日的功夫,杜明谦终于写完了这张横幅,上边满满的都是字迹,看得人眼花缭乱,而未免字迹太过工整,写得像读书人一样,他还故意写得有些潦草与扭曲,以免被人认出来。
谁知晓,晏殊楼接过一看时,扁了扁嘴,嗔了一句:“怎么如此潦草,看不清写什么了。”
杜明谦就疑惑了,送给天子的东西,就是个心意,天子也不会细看,更不会将其裱起来,放床头日夜去看,字迹如何又不会有何影响。
但他还是好心地问了一句:“初珩,要不我重写罢?”
“不了。”看杜明谦要拿走横幅,晏殊楼身子一扭,避开他,“你写得也累了,休息休息!”说着,将横幅递给了晏新,给其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就去拿了清凉药给杜明谦擦红肿的指尖,还呼了几呼。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神神秘秘地说自己要去准备礼物,晚饭不用等他,接着就溜了个干净,也不知去向何处,直待第二日早晨方归。
杜明谦心中疑惑更深,总觉得晏殊楼在瞒着自己做什么,给归来的晏殊楼递上一份热湿巾擦了擦脸,杜明谦禁不住满心好奇,问道:“初珩,你究竟在作甚。不是写好了么,还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一个大礼物!啊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晏殊楼将头枕在杜明谦的肩头,“我还得准备人手去打探消息,父皇生辰他的后宫定会绞尽脑汁送父皇礼物,我倒要看看哪个人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