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邵欣欣也能想象出那位叫喻可薇的女人脸上是何种惊讶的表情,她绽出个嘚瑟的笑容,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喻可薇后知后觉地“呵呵”了两声,随即大大方方地说:“也没什么大事,你帮我带句话给聂左。”
“成,什么话?”邵欣欣答应得爽快,那是因为她十分好奇对方会让她捎句什么话。
“儿子,妈祝你生日快乐!”喻可薇笑着说。
儿子?!生日快乐?!
等等,讯息太多、太诡异了,邵欣欣徒剩一脸震惊,她就算长两个大脑都不够消化的!好在她嘴比脑子快,赶紧先对着手机甜甜地叫了声:“伯母。”
“嗨,你好。我没听聂左说他交女朋友了,不过这是好事儿,你们好好交往吧。”喻可薇谈吐不凡,寥寥几句话既不失礼数,也不失热情。
这倒让邵欣欣越发不好意思了,妈蛋的,她刚才脑补的都是什么啊!言归正传,邵欣欣没忘了正事儿,她一个箭步冲到书房,看了看桌上的台历。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天是——九月十九日。
她挠了挠脑袋,匪夷所思地问:“伯母,您是不是搞错了?聂左的生日不是九月九号么……”她的命中贵人九九九啊!
哪有当妈的会搞错儿子的生日啊!冷不丁听到这般询问,喻可薇也惊讶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淡定,不以为意地解释说:“聂左确实是今天生日。不过他平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他可能是怕麻烦才没跟你说吧。”
聂左!他在玩什么?!
邵欣欣的脑袋早斯巴达了,耳畔充斥着一片“嗡嗡”声。她再也听不进喻可薇讲的任何一句话,就连握着手机的手都抖得不像自己的了。
但是喻可薇的结语,她却是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有空你让聂左带你来纽约玩喔,顺便陪阿姨喝个茶。”
……纽约!!!
邵欣欣突然觉得她真相了,彻头彻尾地真相了。确切地说,她是在电光火石间,从一个傻蛋变成了真相帝。而这个过程,仿佛是坐云霄飞车一般,根本不容她喘息,不容她平复,一浪接一浪地高/潮震慑得她的心脏都受不了了。
洗手间“哗哗”的水流声,在这时,停了。
聂左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裹着条大浴巾就出来了,他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在灯光下散发着盈盈光泽,他并不介意在邵欣欣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好身材与性感体格。
他朝沙发里的邵欣欣努努嘴,嗓音低沉温柔:“欣欣,你去洗吧。”
洗你妹!邵欣欣忽地坐直了身板,不苟言笑道:“聂左,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肥咩?今晚真的还有一更,因为还差4000+才爬完榜单,我又要临时抱佛脚了,泪~~需要鸡血啊!
妹纸们,别忘了给小聂点蜡~
☆、第五十五章
55.晋/江/文/学/城 独发
客厅里的气氛不是一般的诡异,沙发里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也不是一般的诡异。邵欣欣穿着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正装,严肃至极;而聂左,赤/裸着沐浴后还没来得及穿衣的身躯,慵懒至极。不过还好,他的下半身倒是裹着条白色浴巾。
茶几上摆着两张卡片,一张是聂左十分高大上的名片,一张是某烧烤店的vip卡,这两样东西姑且被当做是呈堂证供吧。
邵欣欣的脸很黑,黑得跟窗外的夜色差不多,而她的眼底还蕴藏着一抹尚未退去的震惊。一时间成了真相帝,惊悚程度可想而知,她有种忘记吃药的虚空感和恍惚感。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以如此震怒的架势来拷问自己的男票,而且不是因为出轨、小三这类十分普遍的情感问题,竟是因为她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稀里糊涂地把人领进门了。
“聂总,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吧。”邵欣欣嗽了嗽嗓子,先来了个下马威。
听闻这个习以为常的称谓,聂左微微蹙了蹙眉,他不知道这女人的智商怎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几天前,邵欣欣可是死活都不信他是ceo的。
对于她此刻后知后觉的震惊,聂左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云淡风轻地回道:“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不过慢慢会好的。还有,‘聂总’是给外人叫的,你跟我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见外你妹啊!邵欣欣忽然觉得很无语,明明是同一星球上的物种,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能沟通了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的凌厉愈加明显:“聂总,你把我当傻子是么?还是你在大洋彼岸过腻歪了有钱人的日子,跑回祖国体验生活来了?你觉得霸道总裁征服傻逼女的故事很好玩吗?你知道么,你让我觉得自己特像傻逼!”
女人咄咄逼人的说辞跟机关枪差不多,饶是素来冷静自持的聂左也有点受不了,他的额角突突直跳,只觉今晚这关会很难过,“欣欣,我承认向你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但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来b市是为了调查一宗商业案件,不方便公开自己的身份。”
在邵欣欣眼里,聂左的解释就跟全天下所有的负心汉没什么两样,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她当然不为所动,甚至还哂笑了一声,“呵,还商业案件呢,真够高大上的!”
话音落下,邵欣欣的眸光骤然一凛,她一瞬不瞬地凝着聂左,凝着他漆黑似墨的眼睛,字字珠玑地补了句:“我不管什么商业案件,我只在乎我们之间的诚信,基本的诚信,你明白么?”
不知是她忽然说到了重点,还是她眼里闪过的那丝失望触动到了聂左,以至于两人目光碰撞的一刹那,他有片刻的失神,心底的某个地方跟着忽地一疼,那种近乎窒息的痛感仿佛是被针刺了一般。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殊不知被这针刺一下确实挺疼的。
聂左略微垂首,沉默着错开了邵欣欣的目光。这次是他做错了,他以为自己足够神机妙算,足够翻手云覆手雨,可以把赵氏破产案查个水落石出,顺便抱得美人归,可千算万算,他却唯独漏算了邵欣欣,漏算了她的感受。
错了就该道歉,虽然在聂左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也不曾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屈尊说出这三个字,但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除了一句发自肺腑的sorry,仿佛不再有任何字句可以令他释然,令他驱赶走那股不断在心中翻搅的……愧疚。
于是,他“嚯”地抬了眸,轻轻勾起了邵欣欣的下巴,然后他微微一沉气,说:“邵欣欣,对不起。”
邵欣欣的呼吸无端窒了窒。
这男人平素的嗓音跟脸一样冷冽,总是带着一股子散漫劲儿,可此时此刻,他的声音与以往截然不同,竟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朗与真诚,听得邵欣欣的耳朵软软的。如果说男人精诚所至的道歉完全没有打动她,那是不可能的,可她仍在气头上,所以还是没好气地拂开了他的手。
聂左这辈子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跟人道歉,不料居然热脸贴了冷屁股,他的眸光一下子黯了下来。霸道总裁的耐心十分有限,他一把攥住邵欣欣的手腕,英挺的身躯也向她欺了过来,“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男人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以及贴得过近的赤/裸胸膛,吓了邵欣欣一跳,把她方才那点小心软瞬间杀了个落花流水,她横着杏目低喝:“你别动手动脚的,我跟你还有一件事儿没说完呢!”说着,她“得得得”地敲了敲茶几上的vip卡。
这张烧烤店的会员卡,聂左从一坐下来就注意到了,不过他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就是张破卡么,如果邵欣欣喜欢,他可以给她办几张全市最高级的餐饮卡。
瞅着男人泛起迷惑的眼睛,邵欣欣探手把卡翻了过来,“啪”地往茶几上一拍,“你看清楚了,这上面的生日是你的,没错吧?”
聂左的面色倏地一凛。怪不得邵欣欣今晚的底气这么足,原来她还掌握了他的另一项罪名啊。他想起来了,这张卡就是邵欣欣误会他是命中贵人的始作俑者。当时聂左被餐厅的服务生缠得没办法,才答应办会员卡。登记生日的时候,他明明说的是九月十九号,但因为店里太吵了,服务员听成了九月九号,他懒得为这点小事啰嗦,于是将错就错了……
聂左的沉默,激得邵欣欣的怒火又烧旺了些,她说:“你装傻是吧?那我说清楚一点,刚才我替你接了喻女士的电话,她让我捎句话给你:‘儿子,生日快乐’!所以,我想问问你,到底是你把自己的生日搞错了?还是你妈把你的生日搞错了?”
原来全是那位老人家捅出来的娄子!聂左面露了然,他痛苦地揉了揉额角,耐着性子把来龙去脉给邵欣欣解释了一遍,外加十分中肯地陈述了某个事实:“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要雇我当司机,还当场往桌上拍了钱,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确实不知道你这么做和我的生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