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榆恭敬地说道:“我并未将此事说与贤妃娘娘,今日酒宴若能圆满皆是姐姐之功。”
“你真肯将这功劳让给我?”魏素芸兴奋得脸都红了。
“自然,不过这灯过于金贵,我纵然派了十人看守也不放心,还请姐姐让张容华再帮忙照看着些。”
魏素芸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可以,我这就去让人将她叫过来,今晚只让她守着这灯。”既是自己的功劳,当然不能有半点闪失了。
穆书榆看着忙乱成一团的魏素芸,眼里满是笑意。
终于到了开宴的时辰,共来了十余位太后宗亲,个个打扮得富态高贵,贤妃见过礼之后便举杯敬酒,魏淑仪则是满场周旋奉承,半点也没想起自己曾答应过要替穆书榆引见这件事,等天将黑龙狮虎纹灯亮起来时,所有人都静默不语,只见那灯上似真有神龙虎狮一般在咆哮奔走,只一盏灯笼而已却让觉得气势逼人,穆书榆也看傻了眼。
“快些将嘴合上些吧,一会儿蚊虫都要飞进去了。”一个带笑的声音在穆书榆耳边想了起来。
穆书榆立即回身,只见秦承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头挨着自己眼睛也在看那盏灯笼。
“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说一声儿,还站在这里故意吓人。”穆书榆没好气地白了秦承释一眼,也没兴致再看灯了。
“朕听闻穆容华将太后的至宝请了出来,自然不能错过盛景。”秦承释借机偷亲了穆书榆一口,又立即退开了。
这时有宫人发现了秦承释,立即高声请安,其他人也赶紧回身跪地请安。
“都起来吧,诸位都是长辈不可如此,今日朕能再见母后所藏至宝也甚是欢喜,只不知这是何人之功?”秦承释边说边坐到了主位上笑问。
还未等贤妃说话,魏素芸径自站了出来,恭身笑答:“是臣妾几番亲自去求请赵管事他才肯答应的,这灯多亏赵管事手巧,臣妾不敢居功。”
此语一出,秦承释与贤妃皆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没写完,明天继续……
☆、第64章
秦承释早已经从于忠口中得知穆书榆请动了赵恩,故而才有此一问,本意是要在众人面前让穆书榆露脸,没曾想魏素芸却跳出来将功劳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顿时心里就恼火起来。
只是在宗亲面前不好当面训斥,要是坏了酒宴的气氛就更不值当了。
想到这儿,秦承释朝穆书榆看去,却见她像是毫不在意般嘴角带笑地侍立在一旁,不禁起了疑,别是这宝贝另有谋算吧,自己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于是对着魏素芸不置可否地说道:“恩,你下去吧。”
魏素芸见秦承释未夸赞自己,顿感失落,只好退到一边继续侍奉着。
穆书榆又站了一会儿,便让人拿了些饭菜自己亲自给在后面守灯的赵恩送了过去。
“赵管事,皇上方才过来了,酒宴怕是还要等些时候才能散,您先吃点东西垫垫,再说坐了这许久想必也乏了,我事前让人在那边的院子里收拾了一间屋子,您先去小睡一会儿,等酒宴快散时我再让人告诉您去。”
赵恩确实是有些累,但又不放心这盏灯,所以并没有立即回答穆书榆,而是沉吟犹豫了片刻。
“主子还在这儿呢,奴才就能去休息了?即便是再体面再有身份的奴才规矩也是不能错的,穆容华这样未免有*份,真是够丢人现眼的。”坐在旁边的张思媛讥讽道。
她今日本就因要看护灯笼去不了前面憋着气,而且赵恩一个奴才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与自己平起平坐没个规矩,这会儿穆书榆又跑来献殷勤就更让她生气了。
赵恩一听这话看了张思媛一眼径自站了起来,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对穆书榆弯了弯腰:“既是容华体恤老奴,那老奴若再推辞未免有些不识好歹,这饭菜老奴带过去吃,灯笼有劳容华费心了。”
穆书榆赶紧虚扶一把:“赵管事放心,旁边这位张思媛张容华办事最是稳妥,有她在这儿看着您就放心吧,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呢,保准没事儿!”
赵恩点了点头,又斜了张思媛一眼,才带着两个小太监往那边的屋子走去。
等赵恩走后,穆书榆没理会张思媛转身回了若亭阁。
席上的宗亲贵妇皆因秦承释的到来而兴奋不已,一个个坐在那儿远远地赏着灯又都多吃了不少酒,拖拖拉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都起身告退。
穆书榆趁着这个空档儿又回了挂灯笼的地方,还没走近就听见张思媛在发火:“前面儿不是都已经撤席了,怎么赵恩还没回来?他算个什么东西,就敢摆这么大的谱儿!”
穆书榆听了暗笑,走过去时却是满脸无奈:“你还是忍耐些,赵管事身子不好,方才派过去的人说赵管事睡得正香,反正也不急就等等吧。”
“你说的倒好听,感情不是你窝在这儿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今儿对个奴才奉承起来,我可不是你,没那忍劲儿,我这就过去问他。”
穆书榆笑了笑:“我劝你还是忍一忍为好,别到时栽在奴才手里”
张思媛气得差点跳起来:“穆书榆,我今儿就让你瞧瞧主子应该怎么当,你小门小户出身没个讲究,我和你可不一样!”说完便气冲冲地快步出去了。
穆书榆淡笑着对如意说道:“你们小心看着灯笼,我去瞧瞧热闹。”
再回到若亭阁时,穆书榆发现贤妃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知道她要发作就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
“魏淑仪,你过来。”
魏素芸立即走了过去:“贤妃娘娘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只是有些事情看不下去,趁着皇上还在这里想要过问过问,方才皇上问是谁请动了赵恩你为何站了出来?”
“回贤妃娘娘,赵恩确实是臣妾请来的,娘娘为何不信臣妾。”魏素芸无辜地眨着眼委屈地回道。
贤妃哪容得下有人这样欺瞒自己,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声说道:“你既是这样说,那本宫这就让人叫赵恩过来,看看他怎么说,你觉得如何?”
魏素芸听了吓得一哆嗦,她没曾想既是穆书榆已经将功劳让给自己了,为何贤妃娘娘还要苦苦逼问,赵恩一来那自己就完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身为一殿之主,不但忌贤妒能,还带头挑唆着拉帮结伙整治别人,败坏人家的名声,现在又毫不知耻地夺人之功,你也配得上这正三品的位份?本来本宫对此事还有些疑虑,今日见你压着穆容华周旋于宗亲贵妇之间,可见是将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了!本宫知道你要突显自己的能耐,不是有人说本宫全仰仗着你魏淑仪才能省心吗,你觉着没了你本宫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了,是不是?告诉你,本宫是瞧得起你才给你往上爬的机会,你居然敢蔑视本宫,今日酒宴本宫早已交给穆容华筹备,你到处显示什么!本宫今日便夺了你淑仪的位份,看你还能如何显能耐!”
贤妃越说声调越高,桌子也被她拍得山响,秦承释暗自叹了口气,他这位表妹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从来没个分寸,就是再生气也得顾着点儿礼仪不是,更何况自己还在这儿呢也不注意些,再说降妃嫔位份也得先和皇后说声才是正理,哪是她说贬降就能贬降的。
魏素芸已经吓傻了,哆嗦着跪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也都吓得不敢抬头,正安静的时候,就见从外门走进来一个人,那人步履蹒跚到了跟前就一头跪了下去,开口即带了哭腔儿:“求皇上、贤妃娘娘给奴才做主!”
贤妃皱眉:“赵恩,你这是怎么了,谁还能慢待了你不成?”
赵恩连连磕头:“奴才服侍主子是应该的,可奴才好歹是伺候过太后的人,平日里有皇上皇后和娘娘教训,再如何也轮不到一个新来的容华训斥奴才,何况奴才不仅装配了这龙狮虎纹灯,而且还一直在原处看管着,现在骨头缝儿是无一处不疼。还好穆容华体恤想得周到让奴才先去旁边屋里歇一会儿,等酒宴散了再让奴才过来拆卸,不料那张容华因自己没能到前面儿露脸一直抱怨个不停,开口闭口地讥讽穆容华,穆容华好性儿只笑了笑不理会,可奴才并未得罪这位张容华呀,这张容华方才带着人劈头盖脸地将奴才骂了一顿,还要杖责奴才,要不是小太监机灵拦在头里,奴才这条命已经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