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悦拉出一个坐垫,盘腿而坐。
山林里静悄悄的,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一声声的鸟叫虫鸣,在这个绿色的世界里,易悦沉下心,慢慢调动身上的木乙之力。
常人看不见的绿色的点点光芒慢慢出现在易悦身边,四周的树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无风自摆,‘刷刷’的树叶摩擦声响惊得鸟儿们拍打着翅膀飞速离开。
易悦充耳不闻,随着木乙之力的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绿色光点越来越多,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身体。
光点进入身体后,易悦有条不紊的将光点凝聚成丝线慢慢的洗刷着这具身体的奇经八脉。
这是个长期工程,光点十分难控制,显然易悦是已经习惯了,小心的控制着这些极细的绿色光丝疏通着经脉里残留的黑色淤斑,这些淤斑的存在严重阻碍了绿色光丝的通过,幸好,易悦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些黑色淤斑总算是被打通了,残留的物质只需要静下心慢慢清除即可。
被排出的黑色淤斑慢慢浮出易悦体表,数量不多,甚至是可以忽视的量,即使如此易悦还是极为满意的。
睁开眼睛,易悦看了一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
一眨眼已经六七年过去了。
易悦虽然对这幅壳子的资质不甚满意,但也不能过于苛责。
下了山,村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路上,易悦还瞧见了他们的村长易九成,不过,显然易九成对易悦是极为不待见的,看见他还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瞧见易悦瞥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易九成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想要发作,想起这家伙的二杆子劲,只能作罢,摆了个后脑勺以极快的步伐离开。
易悦嗤笑一声,对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显然是瞧不上的,接着迈着八字步慢吞吞的离开。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瞧见了一个妇女正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往自家院里看什么,他家的大黄狗就这样直直的躺在门口,似乎对面前的女人不屑一顾。
“来我这里做什么?”易悦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她家二婶,李兰芳。
李兰芳是易家村出门的泼妇,谁见了都要发愁,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惹,就是政府部门的人她都敢闹一闹,不过显然易悦是不怕的。
易悦刚穿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他父亲去世,而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而亡,十来岁的孩子刚把父亲埋葬,他的大伯二伯就为了他的赔偿款跟家里的几亩薄田吵得不亦乐乎,连易悦发烧烧的人都没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继承了易悦记忆的易大公子岂是省油的灯?趁着恢复了一些木乙功力,给他家的两位伯母来了点好料,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后,总算是不敢再打易悦父母留下的这几万块钱。
即使如此,这李兰芳还会时不时的尖酸刻薄的说着易悦的各种不是,也许以前的易悦能忍,但易大公子可不是能容忍的,直接抓了十来只老鼠扔进了二伯家卧室里,吓吓他这嚣张的二婶,面对他这二婶的上门撒泼,易悦连个眼皮都没抬,直接拿块石头将他二婶家的玻璃砸的个粉碎。
“以后,撒一次泼,我就砸一次玻璃,老鼠癞蛤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也许是被易悦的这些无赖手段给吓了,总之他家二婶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易悦啊,你回来啦?”李兰芳努力表现自己的和蔼可亲,只可惜她的长相颇为尖酸,更显得怪异。
“这是二婶子自家母鸡下的鸡蛋,瞧这小脸,唉,你这孩子就是太犟,早该去二婶家吃饭的,现在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看看你明涛哥跟你就差一岁,身高都一米八了……”李兰芳自说自话,笑吟吟的,丝毫不顾及易悦似笑非笑的讽刺。
易悦当然知道这二婶子的本性,没有好处哪里会上门?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本不想理会这女人,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丝兴趣,这二婶打的什么主意?他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有话直说。”易悦不耐烦的打断李兰芳的话,大花猫轻盈的跳到易悦怀里,沉甸甸的,两只幽蓝的眸子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
李兰芳莫名觉得这只猫的眼神怎么就这么渗人呢?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好不容易截住了易悦,李兰芳自然是不能将这个机会放过。
“小悦啊,那二婶就直说了。”李兰芳努力忽视掉花猫的眼睛带给自己的诡异感,“你也知道你明涛哥刚考了驾照,但你看我们家的情况也不是特别富裕,明涛想买个卡车跑运输…….”
原来是借钱来了。
易悦打了个哈欠,斜倚着围墙,懒懒道,“没钱。”
李兰芳:“…….”
“小悦,我知道之前都是二婶不对,但现在就跟你借个三十万,你都不答应?你怎么就这么冷血?明涛对你好不好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李兰芳原本就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现在一看易悦懒懒洋洋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但这个态度还是惹怒了这个一向强势的女人。
三十万,易悦冷冷一笑,这女人也敢想,他一个小孤儿要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打上了他父亲留给自己的赔偿款的主意。
“爱信不信。”易悦冷笑,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二婶的脑回路与一般人不同,但没想到这么脑残,她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吗?
真是可笑。
也不管李兰芳如何反应直接进了大门,大黄狗忠心耿耿的守在门口,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李兰芳自是不敢靠近,不过却阻止不了她的泼辣脾气,直接站在门外破口大骂。
“…….克父克母的小兔崽子,老娘跟你借钱是看得起你…….”
“……你个冷血的小兔崽子,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
“……易悦你不得好死…….”
李兰芳中气十足的话语顿时引来了许多人驻足观看,对于这位泼妇他们早就领略过她的功力,不过易悦也不是好相与的,给李兰芳家里扔老鼠,扔猪血等脏东西他们也是知道的,对这个小年轻人做的事情嘴上说的是不尊敬长辈,实际上心里却都是解气的。
李兰芳大约是见人多,越发的想要撒泼,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天抹泪,“易悦个小兔崽子,你小时候你娘死的早,还不是老娘省了口吃的给你喂大的,到现在你居然不认人!天杀的啊,易老三你生的好儿子啊…….”
“难怪你那老娘死的早,就是活到现在也被你那冷血的儿给气死了哟……”
“……..”
易悦原本是懒得理会的,可李兰芳居然指桑骂槐他早逝的父母,这任谁都无法容忍的,手指一点,一丝绿丝直线并入李兰芳的身上。
哼哼,敢骂他的父母,李兰芳,好样的啊!
对于吵架,易大少是直肠子,哪里是这个泼妇的对手,他向来讲究君子动手不动口,虽然他不大通人情世故,但也知道在这样的小村子里头,如果正面跟长辈起冲突,是不好的。
所以,只好动用一点小手段了。
李兰芳正骂的起劲,突然觉得脖子一冷,好像有人在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气。
这一下让她顿时有了几分害怕,她忽的想起来了易老三过世后没多久,她做了几个月的噩梦,直到她受不了上了易老三的坟忏悔后,才不再做了。
现在,她看着依旧是那个破烂的小瓦房,默默觉得有了几分诡异。
她耸了耸肩膀,只觉得肩膀很沉,像是有人在她肩膀上趴着一般,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