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姝!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什么时候开业不好非要是选在同琴卿的赏花宴的同一天这其中的意思也就是十分的明显了,她就是打算着同他对着干来着!他的心中也是不甘愿得紧,主子那后下留情可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不小的对手,主子你且看看如今这人,这便是又要同咱们抢了生意去了!
钱贺兰看着琴卿那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孔,他这心中也是十分的恼火,“琴卿,你现在是打算自持身价摆谱了是不是?”
自打放出了琴卿是要挂牌接客到现在,琴卿一个客人也未曾接见过,甚至还不吃不喝了好几日将自己整治的十分狼狈,那样子哪里是有一个花楼的花魁样子,那分明就是一个要饭婆子的模样,即便是现在,她这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钱贺兰看着这般模样的琴卿又想到自己今日所看到的那画卷之中那风情万种的女子,别说现在这赏花宴还没有开始了,就算是两个人的画卷摆在一处都不会有人愿意多看琴卿一眼的。
琴卿有气无力地看了钱贺兰一眼,自打她知道主子要让她挂牌接客的那一日开始,她就明白在主子的心里面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也就只有自己巴巴地念着人,而有些人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过,甚至现在自己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妓子,只是一个妓子罢了。
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眼泪滚落而下,一下子花了妆,带的脸上一道一道的痕迹。
“我说琴卿,你到现在还在念着什么劲儿,主子从来都没有将你看起过,当初主子半点都没有碰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主子不会要了你去,而现在你这唯一剩下的也便是用你这身子好好地招揽了生意,这百花楼之中才会有你的地位所在,若是你连这点的架子都没有了,那么这百花楼之中也就也没有一个名叫琴卿的角色了。”
钱贺兰看着那在默默落了泪的琴卿,他的心中越发地骄躁不堪,想着到底不过就是个女子,些许风吹草动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莫说是主子看不上了,就连是他看着也都是个抬不上台面的,也难怪主子半点也不会上心了,还偏偏装作那痴心一片,动不动就伤心欲绝的模样来,最好是能够拿着这样的面孔去对着那些个恩客多招揽一些个生意才好!
“我晓得。”琴卿的声音闷闷的,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主子不会要了她的心,但知道是主子要她接客的意之后,她这才觉得更伤人。
若不是有之前的事情,想必主子也不会将她这般轻易地视如敝屣,一想到这一点之后,琴卿也便是更加怨恨着云姝,是的,就是因为这个丫头,才会导致自己的名声变得那般的不堪起来,若不是他的关系,那自己又怎会落到如此的是地步。
她今日还想着同自己的赏花宴同一日开业?琴卿将脸上已经有几分哭花了的妆容慢慢地卸下,又重新地化了一个妆容,端的是如同春日娇花一般,那是刚刚哭过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倒是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了起来。
钱贺兰看着琴卿这般模样,这才满意了起来,他道:“果真是我们百花楼的头牌,这等模样才是应当有的样子。”
“这是自然,我自是要让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知道,我琴卿缘何会成为百花楼的头牌的。”
琴卿的神情之中有几分倨傲,她的心中也便是想着今日也可算是她的大好日子,在她的大好日子之中她又怎么能够被人给抢走了风头呢。这也可算是她这一辈子之中的唯一一件大事了,她也十分地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价到底是多少。
在这种氛围之中,云姝倒是觉得十分的坦然,她手中动作不停,给百花楼里面的姑娘们化着妆,这楼里面的全都是年轻的姑娘,原本这底子就不错,在她的化妆下一个一个的也像是换了一个模样似的,妖艳的就像是这画中的妖姬一般。
芳娘依旧站在一旁搓着手,神情之中倒是有几分担忧,今天可算是兰桂坊第一天开业的重要日子,若是能够在今日一炮而红起来,那兰桂坊也可算是打响了名声了,但若是不能的话,那这往后的日子。
“芳娘姑姑,如今都已经大局已定了,即便是你再紧张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云姝十分坦然地看着芳娘在哪里一个劲地紧张,反正这广告宣传单她都已经发出去了,现在也算是没有什么后退之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们现在要做的也就是放宽心,旁的你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不是?!”
云姝倒是觉得今晚上应该不会很难看才对,那一副油画那还是她在这十日的时间之中赶制出来的,虽然说这山水水墨画的确不错,但那些个才子所画的美人图,真心不好意思她压根就没有看出来到底是美在哪里。她原本也是打算寻了书生来画了图,但这效果图一出来的之后,她真心想把那画直接甩人一脸,人家千娇百媚一姑娘都能够画成个珠圆玉润不知道个什么玩意的,而且那种写意派的手法,她是真的理解无能。所以也便是只能硬生生地抽出了时间画了那一副油画。
这画上的也便是她们兰桂坊如今主打的姑娘雪苑,云姝看着那坐在一旁穿着同画作上一模一样的衣衫的是雪苑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芳娘听着云姝这话,她也没得什么话说,道:“姑娘说的这般,万一这要是没路不直又当如何?”
“要是车到山前无路,那我们就自己开路,要是船到桥头不直,那就撞直呗,总还是能够有办法的!”云姝耸耸肩道,失败乃成功之母,她顶多就是拿这一次的失败来当做自己的试验成果了,早晚也是会成功的。
芳娘被云姝这话逗趣了,也忍不住是笑了起来,倒是一下子少了几分紧张感。
“好了。芳娘姑姑,你且去看着门,等到这天色暗了下来之后挂上灯笼,如今我还有些话要同姐姐们说。”云姝道。
芳娘听着云姝这话,也便是晓得云姝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了,她自是不阻止,也便是走了出去。
等到芳娘走了出去之后,云姝这才看向这在屋子里头的二十多个女子,她们都是年轻漂亮的紧,如今换上了在她们眼中可算是异域风情的衣衫之后,更是俏丽,只是这面色之中多少还有几分羞涩。
云姝也是懂的,她这些个衣衫那都是让绣房之中赶制出来的,依照肚皮舞的衣服来制作,坦胸,露脐,秀大腿。所谓的波斯之夜不过就是肚皮舞之夜而已,反正这波斯这种地方整个大庆也没几个人去过,她这么做了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这到底是不是正统的波斯舞,要不说成个印度舞也没有人反对。她就不相信,在现代深受众多女性欢迎的肚皮舞在古代还没有市场不成!反正这里的人也没有看过肚皮舞,卖的就是一个新鲜卖的就是一个罕见。
“这几日来,众位姐姐也都是十分辛苦,今夜不光对你们,甚至对我来说也都是十分重要的一晚。”云姝看着她们道,“打从百花楼在对面开业到现在,这花楼的荣辱姐姐们都是看在眼内的,在最困难的时候姐姐们都没有求去,想来也都是有情有义的。我的规矩和决定,姐姐们也已经都知道了,我们兰桂坊从此之后便是要做整个雍都甚至整个大庆之中最不一般的花楼。今晚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情,总是会有人欣赏的。”
那些个姑娘们听着云姝的话,她们也便是十分的心有戚戚焉,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熬着,若不是对这花楼对芳娘有几分情意,她们也不会留到现在为止了,或许早就已经像是原本楼里面其他的姑娘一样熬不住而求去了。但她们留了下来,她们也知道在男人的眼中她们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已,拿了自己的身子去赚钱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现在云姝也没有打算做这等的皮肉生意,而是让她们以才艺的方式做事,最多也便是不过陪那些个客人吃酒聊天而已,这比以往那些个送往迎来的日子要好上许多了。
雪苑坐在一旁看着云姝,她的眼眸之中也有几分困惑的意味,她看这个姑娘也便是一个寻常的官家千金,雍都城之中的那些个官家千金她也不是没有耳闻过,像是眼前这般独特的人也算是少见了。那些个人哪里是会愿意同她们这些个人牵扯上关系,倒是这人半点也没有用过那鄙夷的神色来看着她们。而且这身上的异域风情的衣衫,甚至那些个舞蹈,也都是她教授的,若不是晓得她是柳御史家的千金,雪苑几乎是要觉得她是那个教坊里头的角了,否则又怎会知道这么多,但这雍都之中也没有这异族的教坊。
云姝见雪苑在看着自己,她也回了一个笑容过去,这雪苑的确是这楼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女子,但她的美却又不是那般惊心动魄的,这琴卿的美是那种柔弱的,整日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把自己弄的可怜兮兮的,但雪苑的那种美是一种冷,她的身材极好,却是有几分的冷意,而她也甚少笑,但也就是这种冷就是想着让人忍不住看着她,有一种想要看到她有另外的一种风貌的感觉。
而雪苑也可是算是楼里面的清倌,当年楼里面自杀的花魁同她的关系十分的不错,而且雪苑也同她说过其中这不一般的,这楼里面所谓的那些个闹鬼的传言多半也是那钱贺兰为了打击而刻意散播出来的消息,所以雪苑对于钱贺兰还有那琴卿可算是十分的厌恶,也是时候让琴卿从那高位之上拉下来了!云姝这样想着,然后朝着雪苑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雪苑点了点头,今夜不管如何,她定是要好好地演好这一出的!
夜色渐浓,当东方的最后一点霞光彻底隐没进入到黑暗之中的时候,兰桂坊的灯笼也高高地悬挂起来,爆竹声喧嚣了好一会,代表着兰桂坊可算是正式地开业了。
云姝也便是在二楼最好的一个雅间里头坐着,从这里也便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在底下一楼的那一大块的展示台,这才艺展示台几乎可算是每个花楼之中都会有的必备产物,毕竟也是需要用一些个才艺展示让人知道这花楼之中的姑娘也还都是德艺双馨的,所以云姝也便是让人将那原本不算太大的展示台再做大了一些,甚至这上面还用水泥打磨了一圈,粉刷了一圈之后倒也还可算是能够见人,即便是赤脚站立上去的时候也便是觉得光滑不会觉得太过磨人。
虽说她是那样地劝着芳娘,其实她自己这心底之中也还是有几分担忧,到底也不像是自己说的那样的轻松,云姝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笑,她的确是有几分雄心壮志,但重点还是得看人买单不买单的,毕竟理想很丰满,现实是不是一样的丰满还是骨感那就得看情况而定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倒也的确可算是来了人,而且这来的也算是三个人,云姝赝本那一颗提心吊胆的心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也可算是凉了一半,这来的三人不是旁人,而是谢淮隐、李檀越和谢淮蕴三人。
谢淮隐这一边上了楼来,便是朝着云姝晃着手,打着招呼。
等到他这上了雅间来,看着有几分无精打采地同他们请安的云姝的时候,他手上那折扇扣在云姝的头上道:“我今日特地来给你捧了个场,你便是这般的无精打采的,怎么是怕我不给钱不成?”
“要是没得生意,我怎么可能会高兴的起来。”云姝将那点着自己额头的折扇推开。
“那感情好,全然就当做是我们三包场了。”谢淮隐一脸笑意地道。
“呵呵,”云姝看着谢淮隐道,“那麻烦你最后走的时候给包场的银子。”
李檀越看着听着云姝这话而脸色大变的谢淮隐忍不住笑出声道:“你这般不是为难了他不是,若是他什么时候这般的大方了,那他的外号也不会是叫做哭穷王爷了。”
“浑说!”谢淮隐斥了李檀越一声道,转而是对着云姝一脸痛心疾首地道,“我说姝儿你这又不是穷疯了,你你你至于么?”
“挺至于的,”云姝看着谢淮隐认真地道,“我这立下志便是想着到死的时候还没有把挣来的钱花完了,所以每一个能让我挣钱的,我自是不会放过的。”
第一刀!
“那可巧了,淮隐大概是同你相反了,估计他这大概是到死了还没有把钱给挣上。”李檀越指着谢淮隐道。
第二刀!
“恩?小十三什么时候自己挣过钱了,他不是一直都在花着俸禄的么?”谢淮蕴沉声道,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看向谢淮隐,“对了,小十三,我这几年之中的俸禄你安置在哪里去了,寻个有空的时间将那俸禄给还了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