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这是什么?这是你儿子写给我女儿的,你懂不懂?这是一首情诗,情诗!看看他干的什么破事!”

“你儿子把这纸条放在我女儿书包里,还叫她同学发现了。这不是败坏我女儿的名声吗?”

冯玉姜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扭头去看山子。山子就站在那儿,低着头,眼睛里憋着两汪眼泪,不吭声。

“山子,你写的?”

“是他写的字,老师同学都能认出来。”校长说,“叫你们家长来,也是为了对两位同学负责,尤其是人家女同学,肯定影响不好,哭了好几回了。”

冯玉姜看着纸条又气又急,说:“山子,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听话呢!”

冯玉姜这么一说,山子两颗眼泪珠子终于掉了下来,憋屈着声音说:“妈,不是那样的……”

椅子上的中年女人蹭的站了起来,指着山子骂道:“不是哪样的?老师同学都说是你写的,你还想抵赖?你败坏我女儿的名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我们家,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巴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橙子9、10、11出差三天,今天晚上动身。每天更新一章,已经拜托乖巧的存稿箱了。

因出差情况无法预估,只怕不一定能及时回复各位的留言。橙子不在家,文文全拜托给各位了。

话说boss也真够狠的,刚放完假就让橙子出差,画个圈圈诅咒他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第39章 好消息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家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巴上的。”

十七岁的山子,个子已经比冯玉姜高出一个头了,瘦高,挺拔,穿着半旧布褂子,低低地垂着头,在听到中年妇女这样的辱骂之后,终于抬头看了那妇女一眼。

那时候,小孩上学都晚,初三年级又是可以留级复读考中专的,班级里二十岁露头的学生甚至都有。小学毕了业就出门子,或者中学毕了业就娶媳妇的,算不上稀罕。这个年龄的学生,就像那时候风靡的朦胧诗一样,男女的交往已经有了,只不过,比较含蓄隐秘。

一般家长遇上这种事,要么默许,要么暗暗给他掐灭了,免得搅起来难听。因为这事闹到校长室,兴师问罪的,还真是不多见。大概是山子的纸条碰巧叫多事多嘴的女生发现了,咋呼得好些人都知道,女孩家里急于澄清吧,态度就十分强硬。

学校处理这种事情的方式,无外乎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闹出去学校影响也不好。山子成绩很好,马上中考了,学校还指望他考出好成绩给学校增光争脸呢,校长找来冯玉姜,也无非就是想叫家长压服孩子好好陪个礼,认个错,把这事按下去就算了。没成想,女生的父亲是小镇上有些身份的,是乡里的干事,女孩的妈开口就要求学校必须给山子处分。

“我孩子不对,我保证他不再去打扰你家闺女。这背了处分,他还怎么考学?你两位消消气,就原谅这一回吧!”冯玉姜道歉。

“这个小孩,道德败坏耍流氓,你保证有什么用,平白败坏我女儿的名声,处分都便宜了,就应该直接开除!”女孩的妈眼睛里带着鄙夷扫了一眼冯玉姜,再看看冯玉姜怀里的小五,“上学不好好上,净想好事,他还想考学?你赶紧把你儿子领回家去,正好领回去看小孩。”

冯玉姜说:“小孩子不懂事,纸条不也没写啥吗?”

“那是情诗你懂不懂?我女儿都说了,就是你儿子,整天死缠着她,死不要脸。我女儿是城镇户口,哪是你们这样的人家能妄想的?”

山子看了一眼冯玉姜,她眉头紧紧地皱着,脸色十分难看。山子终于抬起头,对在场的人说:“我没缠着她。纸条是她先写的。”

在场的人,包括校长,都明显愣了一下,女孩的妈随即就咆哮起来:“你胡说什么?你还敢说瞎话!”

山子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也没给女孩父母看,直接就放在校长面前。冯玉姜赶紧凑过去,纸条上同样是两行她看不懂的字: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校长看了又看,女孩父母坐不住了,也起身凑过来看,女孩的妈就吵吵起来:“就这么一个破条子,谁知道是谁写的?”

冯玉姜马上扭头去看山子,山子抿了下嘴,说:“谁的字,老师同学也都认识。而且背后有她的名字。”

校长把纸条翻过来,只看到角上一个小米粒一样的字:洁。

八十年代,很多年轻人着迷朦胧诗。这样的条子,放在情蔻初开的少年少女那儿,也就是一个朦朦胧胧的表达,十七岁的山子成绩好,相貌也好,难免就被哪个少女记挂上了。这个叫张雅洁的女孩给他写过几个小纸条,喜欢在上面抄一两句席慕蓉的爱情朦胧诗,女孩漂亮又洋气,山子就不免也回过小纸条。

被人发现纸条还公开了,山子一开始并没把实情说出来,他还寻思自己是个男的,不能把人家女生丢出去。可没想到,女孩把事儿全推给他身上了,女孩的父母竟然这样子欺负人。

朦朦胧胧的小初恋啊!

女孩的父母脸色就尴尬难堪了。他们这女儿也十七了,仗着城镇户口,本打算毕了业能攀上一门高枝的,也因此就格外维护女儿的“名声”,哪知道现在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这种事,男孩一方被传出去,倒也不会太怎么样,女孩这样做要是被传出去,那可就不好听了。

“校长,你看这纸条,还用不用拿去叫老师同学都认一认?不能胡乱冤枉了谁的。”冯玉姜就对校长说。

校长看看那夫妻俩,笑笑说:“那个,我看,就算了吧?你娘俩该上课的上课,该去忙的去忙。马上就中考了,山子希望还是很大的。”

冯玉姜一手抱着小五,一手拉着山子,抬起头从校长室走了出去。冯玉姜是直接往大门口走的,经过山子的教室,她站住,松开山子的胳膊,说:

“你去上课吧。”

“妈,是我不好……”

冯玉姜说:“天鹅肉咱不指望咬一口,你呀,你给你妈争口气,好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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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中考的分数还没出来,二丫的好消息倒先来了。

那天头晌,二丫从学校看分数回来,脸上看着有点不高兴。冯玉姜寻思怕没考好,就安慰了一句。

“二丫,是不是考得不好?你本来就是跳级的,考不好也不碍事。”

二丫撇着嘴巴说:“是考得不好。我在我们学校考了第一,但是咱乡里有个家伙比我的分数还高,抢了全乡第一名,气死我了。”

冯玉姜一听,把手上正在洗的碗一撂,激动地说:“那你考全乡第二?考上初中了?”

“嗯。这倒霉第二名。”二丫说。

冯玉姜在饭铺里转了一圈,擦着手看看饭铺桌案上的菜蔬,说:“那个,赶紧再去多买点旁的菜,这个事,该请老师喝酒的,咱不能装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