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股,指的是百分之五,算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姜嫂子连声感谢,不免就更用心了。
冯玉姜当然没学过什么经管理论,她只知道一个朴素的道理,饭铺子的好坏跟管理人绑在一块,她才能更用心,才能当作自家的事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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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后,天越来越冷了。饭店打烊一般早不了,平时就在*点钟,这天晚上一桌子年轻人喝酒闲聊,整整喝到了小半夜,饭店里也不好撵,好不容易那桌客人走了,已经十一点多钟了。
冯玉姜叫服务员们赶紧收拾了休息,自己动手关上饭店的大门。开饭店其实是很辛苦的,一大早就要赶去买菜,晚上的时间更是早晚不定。冯玉姜跟厨师小赵合力锁好门,心里庆幸钟继鹏现在每天回这边来,要不然家里两个孩子还真怕照顾不好。
就在这时,远处影影绰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朝这边跑过来,远远叫着:“等一等!等一下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jj好像又抽啦,抽得都习惯了。
钟老大女人那样的,最是讨厌,这两天看到碧水的热帖,关于重男轻女的,说到当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问题,看了之后也真是觉着悲催了。据说有的地方男女宝宝的比例达到139:100,那二十年后......
从前壮士就义,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往后哪个要是娶不上媳妇憋屈死了,是不是该嚷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光棍”了?嘻嘻......
☆、第58章 落难人
冯玉姜正打算关门打烊,远处影影绰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朝这边过来,远远叫着:“等一等!等一下子!”
这老晚了,怎么还有人来?冯玉姜跟厨师小赵惊疑地对视一眼,多少有点打怵,这夜半三更的,四处不见人,谁知道会不会跑来个什么坏人?但想到饭店里好几个人,还是停住了关门的动作。小赵壮壮胆,喝问道:“谁?干什么的?”
来人小跑着走到近处,借着饭店门里的灯光隐约看得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中等身材,长相倒不差,身上只穿了一件毛线衣,瑟缩着身子,抱着胳膊直发抖。
来人一开口上下牙直打架,明显是冻坏了。
“我是外地来的,落了难,想到你家讨口热水喝行不?”
小赵犹豫地看看冯玉姜。冯玉姜见那人寒冬腊月的只穿着单薄的毛衣,看起来也不像坏人,便不由相信了他的话,招呼道:“你进来吧!小赵,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给他端碗热水,弄点吃的来。”
年轻男人远远看着灯亮过来的,那时候也没有霓虹灯广告牌啥的,进了门,才发现是个饭店,便站在那儿犹豫了,望着冯玉姜说:“大姐,你这是饭店?我没钱。”
“没钱也坐下喝碗热汤,谁还没个难处。”冯玉姜说着,自己转身去后头找了件厨子的黄大衣,递给那人,说:“先披上。”
小赵很快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丸子汤,这季节用的萝卜丸子,加上葱丝、芫荽,随便什么热汤一浇就行了,最省事。小赵胳膊底下夹着几张煎饼,顺手还端了小碗辣椒油来。冯玉姜伸手给他加了一勺辣椒油,说:
“店里打烊了,你先将就喝口汤暖和暖和吧,煎饼管够。”
年轻男人点点头,也不多说,两手端起丸子汤埋头一口气喝了小半碗,冻僵的手别扭地努力了半天才拿起筷子,夹起丸子就着煎饼吃起来。一碗汤喝光,冯玉姜起身又给他端来一碗,一连三张煎饼下肚,他搁下筷子,嘘了一口气,望着冯玉姜说:
“大姐,真谢谢你了,你算是搭救了我一命。这深更半夜的,我寻思我怕是要冻死在这异地他乡呢!冻死了,没人认得,家里人连个尸首都见不着。”
看他那样子,冯玉姜寻思,这也就是个身体壮实的青年人,这要是换个人,真要冻得僵死在外头了。
冯玉姜便问道:“你是哪地方人?这大半夜的你是摊上什么事了吧?”
年轻男人一口普通话,冯玉姜听不出哪里口音。
“我是个过路的司机,我叫短路的给截了。”年轻人两碗热汤下肚,裹着黄大衣,说话声音终于不再发抖了。
年轻人一边搓着手,一边跟冯玉姜讲起自己的遭遇。他说自己是南方某地人,送一卡车货到邻省去的,本来是两个驾驶员,回来时空车,另一个驾驶员便去了亲戚家办点私事,他自己开车原路返回,今晚本打算赶到县城住宿的。
“路边村镇多,路上总有人,车开的慢,时间晚了点。我九点多钟在县城西边二三十里路的地方遇到了两个人,一个老头躺在路上,旁边倒着个自行车,一个小青年站着,老远朝我招手。我怕是车祸受伤的,就停了车,站着的那个人就凑近车窗跟我说话,说急病人求我给带一段路,他进了驾驶室就突然把我揪住了,路边上来两个人把我给制住,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还剥走了我的滑雪衫跟棉大衣,临走时还踹了我几脚,几个人开车跑了……”
“这还真敢短路,治安没有头几年好了。”冯玉姜说,“有自行车,八成远不了。像你这出门在外的,可真不容易。”
“不知道,走的时候,他们把自行车搬上卡车开走了。”年轻人说,“那地方离省界路不远,要是隔省作案,我那车就别指望找着了。我算是捡了条命回来,摸黑走了几十里路,一直来到城区,深更半夜到处黑灯瞎火的,敲了几家的门也没人敢给我开,整个人都冻得走不动了。”
冯玉姜安慰他说:“你一口普通话,人家就知道你不是当地人,又是个年轻男的,难免不敢给你开门。人没伤着就好,破财消灾,短路的得了钱,没伤着你就算万幸了。”
两人说着话,钟继鹏裹着个大衣一推门进来了,看见冯玉姜跟那个人坐着说话,就愣了愣,问:“这谁呀?干什么的?”
年轻男人有些吃惊,赶紧站起来,冯玉姜笑笑说:“这是我孩子他爸,等躁了来找我了。”
年轻男人叫了声“大哥”,殷勤点点头,钟继鹏没怎么搭理,冲着冯玉姜说:“这都哪会子了,你怎么还不走家?”
冯玉姜大略说了那年轻男人的事,钟继鹏听了盯了那人两眼,没好气地说:“你就算收留他,叫他搁这儿就好,你自己还不赶紧走家,这都什么时候了?一等不回,二等不回,我还担心出了啥事呢!”
说着钟继鹏一挥手:“回去。这鬼天,冻死人了。”
冯玉姜便交代小赵,把年轻人带到后头挤一晚上,才跟着钟继鹏回家去。那时候小县城也没个路灯啥的,这边又不算主城区。钟继鹏照亮手电筒,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抱怨:
“怂女人,就你事多,万一他要不是个好人,起歹意坑你你怎么弄?”
冯玉姜说:“饭店里头好几个人呢,他就算是坏人又能怎么着?我看他也是落难可怜,出门在外不容易,谁还没有个难处!”
“小五睡了?”
“睡了。不睡他也不让我离步啊。”
冯玉姜嘻嘻笑:“不孬啊,还知道担心我来接我。”
“废话,咱家养那小狗跑丢了我还找找呢!”
这钟继鹏吧,就是这张贱嘴叫人来气。
第二天,冯玉姜一早来到饭店,昨晚那人穿着冯玉姜给他的大衣,正在厨房里跟两个厨师帮着洗菜,看见冯玉姜进来,他放下手里的菜,甩甩手,笑着打招呼:
“大姐,来啦?”
“啊,来了。”冯玉姜看着他一脸的笑,心里琢磨,这个人,还真是怪看得开,性子大气,昨晚上刚刚被短了路,损失一辆大卡车,这一早上还笑得出来。
“你怎么到厨房干活来了?你干不惯的。”冯玉姜见他那样洗菜,恐怕是没怎么干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