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觉得自己不应该骗她。
她和商滕没有可能的。
这件事情的确是她的错。
她也想过, 找个时间, 好好和商滕道个歉。
陈甜甜见她一直不说话, 开始不安起来。
她还小, 什么也不懂。
在她的观念里,分开是一个很严重的词语。
这意味着, 岑鸢会给她找一个新爸爸,商滕也会给她找一个新妈妈。
她不想这样。
她的爸爸妈妈,只有他们,她不要别人。
见小家伙都快哭了,岑鸢抱着她哄道:“就算爸爸和妈妈不在一起了, 也不会不要甜甜的。”
陈甜甜委屈的瘪嘴,快哭了:“妈妈真的不要爸爸了吗?”
“妈妈不是不要爸爸。”岑鸢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等甜甜长大了,会懂的。”
可能是哄小孩哄的太专注,以至于错过了开门的声音。
男人站在玄关处,大衣外套搭放在臂间, 衬衣领扣系到最后一颗, 一丝不苟的严谨打扮。
他今天罕见的戴了眼镜, 银色细边的,周身的清冷距离感, 越发明显。
他度数不高, 平时不戴眼镜也可以看的清楚, 但他有个习惯, 那就是前一天熬夜了,第二天就会戴眼睛。
陈甜甜最先看到他的,喊了声爸爸。
岑鸢看过去,正好对上商滕的视线。
他把眼镜摘了,喉间低应,过来抱她。
从岑鸢怀里接过来时,手背不慎和她的擦碰到。
有片刻的顿住,他微垂眼睫,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短暂流露的微妙情绪。
岑鸢没想到这次过来居然会碰到商滕,她是特地选在这个时间过来的,因为这种时候,他一般都在公司。
他的事业心很重,在他这儿,工作永远排第一。
岑鸢和他不同。
她更依赖家庭一点,甚至连现在努力工作的目标都是想要多攒点钱,为了以后和周悠然在一起生活做准备。
他们两个,就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有交集。
既然他回来了,岑鸢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了。
于是她站起身,柔声询问他:“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聊聊?”
他没看她,语气淡:“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
岑鸢点了点头,说:“好。”
何婶很有眼力见的把小周拉进厨房,给他们留个独处的时间。
过了会,她又出来,说陈甜甜今天还没午休,然后把她从商滕怀里抱走。
何婶的心思,岑鸢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半个小时前,陈甜甜刚睡醒。
但她也没戳破。
电视里,正播放着财政新闻。
主持人正谈论着最近的股市。
他们一左一右的坐着,沙发是长条形,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岑鸢对新闻没什么兴趣,爱看这些的,是商滕。
岑鸢打了个哈欠,手撑着头,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风太大了,哪怕窗户关紧了也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身上不知何时盖了张薄毯。
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
何婶从厨房出来,见她醒了,笑道:“特地给你煮了排骨冬瓜汤。”
岑鸢刚想说自己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但看何婶那副期待的笑脸,最后还是默默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她轻笑着起身:“好久没吃何婶做的冬瓜排骨汤 ,还挺想的。”
何婶说:“想吃以后就常回来,或者我做好了给你送去,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