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伯皱眉喊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把手机给你婶子然后过来帮忙!”
徐辉回过神来,把手机递给周悠然,脸还红红的:“那个......婶子,我先去忙了。”
周悠然和他道过谢以后笑笑:“去吧。”
岑鸢刚洗完碗,手上还有水,她抽了张纸巾擦干,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坐着:“最近身体怎么样,还会不会难受?”
周悠然应该是坐在岸边,身后堆放着捕鱼的器械:“好多了,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徐伯的照顾,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岑鸢心里有对徐伯的感激,也有对自己的自责:“都是我不好,你生病了我也没办法回去照看。”
周悠然轻声安抚她:“你那会工作室刚开业没多久,回来了反而让我担心。”
微信视频没有美颜,岑鸢看着手机屏幕里周悠然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红光满面的。
遂松了口气:“下次回去,我专门找个时间和徐伯道个谢。”
周悠然笑道:“用不着这么生疏,你徐伯那个人,大老粗,你要是跟他热心,他反倒先不好意思了。”
岑鸢看见她眉梢眼角的笑,万种情绪一块涌了上来。
小的时候,父亲刚去世那会,家里总有媒人上门,说要给周悠然再介绍一个。
她长的好看,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
岑鸢每天晚上都躲起来哭,怕周悠然改嫁,不要她了。
小孩子的心思,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早就人尽皆知了。
周悠然抱着她一直哄:“妈妈不会不要我们鸢鸢的,我们相依为命,永远都不会分开。”
那之后她把那些媒人都给拒了。
等到再大些的时候,岑鸢反而希望周悠然能找一个可以给她幸福和安全感的人。
她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母亲,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看到周悠然的笑颜,岑鸢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悄悄放下了。
“对了,纪丞那孩子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周悠然的问题让岑鸢怔了会神,她点头:“快了。”
周悠然问她:“那你今年还回来吗?”
饼干应该是睡醒了,喵呜叫了两声,然后跳到岑鸢的腿上。
它最近胖了不少,岑鸢都快承受不住它的重量了。
她说:“要回的。”
她其实也知道,烧的那些纸钱去世的人是用不到的。
但这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或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记住他的。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死亡和葬礼,而第三次,则是在他被世人所遗忘的时候。
纪丞没有他父亲的丰功伟绩,做不到被人们所牢记。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高中生,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离开。
电话挂断以后,岑鸢又坐着发了会呆,饼干像是察觉到她的坏心情了一样,也不闹腾了,乖巧且温顺的趴在她身旁,无声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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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的太大太久,范围面也广,覆盖了整个寻城,连郊区也没能幸免。
商滕站在外面抽烟,走廊很长,雨水顺着黛瓦往下落。
他微抬下颚,喉结上下滚动,有些烦躁的抓了抓额发。
他实在是讨厌下雨天。
书房内传来男人的暴怒声,因为生病而有些中气不足。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
他慢条斯理的把衣领扶正,左边脸颊很肿,巴掌印若隐若现。
他笑容温和的问商滕:“去吃饭吗?”
后者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注意到他的视线了,商凛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是有点疼,可能会耽误吃饭,但用右边咬应该没事。”
商滕绕过他进了客厅。
背影冷漠。
商凛叹了口气,仍旧在笑。
好像,还在生他的气呢。
商凛很久没回来了,对于这个多年不见的大儿子,纪澜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忙着让厨房去准备些他爱吃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