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皇甫裂云问。
大家听这话,心里都想着,苏沫然要完了,惹到皇甫裂云了,必死无疑了。
“回大人的话,是苏将军的长女。”邱程远忙回答道,反正是苏家的人,死了干净。
在邱程远看来,这苏沫然是冒犯了皇甫裂云了,所以皇甫裂云才会问她是谁,看样子,这苏家的女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皇甫裂云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沫然看。
苏家长女?
“苏易澈那小子的女儿?”皇甫裂云问这话的目的和此时邱程远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是。”邱程远点头,心里还暗爽呢。
皇甫裂云眯着眼睛又端详了苏沫然一番,腹诽,苏易澈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个有见识的女儿了?还看过《天和鬼书》的全本,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咳咳,这位老先生……”苏沫然轻咳了两声,一开口,便吓得众人不轻。
她刚刚称呼皇甫裂云为“老先生”!
这是她能说的话么!?
众人的惊恐苏沫然其实是看见了的,不过她就当做没看见了,“老先生,对于治疗残废,本人还是有一些心得的,毕竟我自己也是一个残废,而且残了很多年了。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意见呢?”
苏沫然把她的话说话之后,房间里面的所有人的脸色都齐刷刷地变掉了。
没有人敢这么跟皇甫裂云说话,就连皇上都不会!
没有人敢对皇甫裂云的医术指手画脚的,东华国上下还没有这样的人!
谁想,皇甫裂云却没有动怒。
“哦?你说来听听吧。”
苏沫然是不是残废,皇甫裂云已经知道了,她人坐着轮椅,其实腿脚甭提有多灵活了,皇甫裂云也懒得去戳穿这种小事情,他关注的,一向都只有他在乎的东西。
“我这人残了这么多年了,对这方面也做了不少的研究了,我这里有一套按摩的手法每天照着做,就可以帮助邱公子恢复。只要照着做,每天按照一日三餐的频率来,保持一两个月,兴许邱公子就能康复了。”
苏沫然说得煞有其事的,众人自然不信她的话,没听说过苏家的残废女儿什么时候还学了医术了!
皇甫裂云若有所思,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底他其实并不清楚,目前来说,他所知道的,也就是《天和鬼书》这一部分的事情了。
对皇甫裂云来说,救不救邱志豪其实是十分无关紧要的事情。
虽然眼下还不太清楚苏沫然是想要做什么,但皇甫裂云很乐意行这个方便。
“哦,那不妨就让你来试一试吧。”皇甫裂云开口道,说完就走到了一边,让路给苏沫然,当真打算让苏沫然来试一试了。
皇甫裂云的话让邱家父子大为震惊,一来,皇甫裂云对苏沫然这么好的脾气,着实让人觉得意外;二来,这让苏沫然一个应该是不懂医术的人来给邱志豪“诊治”?且不说苏沫然是什么用意了,这让邱志豪给苏沫然来当试验品,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毛。
苏沫然坐着轮椅过来,瞥了床上瘫痪着的邱志豪一眼,眼底藏匿着戏谑的成分,然后她手指向邱程远,“我来说,你照做。”
“我?”邱程远愣了一下,就算是苏沫然的父亲苏易澈,和邱程远在朝中的地位也是平起平坐的,都没见他跟邱程远这么说过话。
“这也是为了您的儿子,您老人家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有必要的。”苏沫然微笑着同邱程远说。
话是听着挺有道理的,但邱程远始终觉得自己被苏易澈的女儿呼来唤去的,心里面十分不爽。无奈眼下的情况,容不得邱程远做拖延。
“我照做就是了,你快点说。”邱程远瞪了苏沫然一眼,用眼神警告苏沫然,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先捏着他的手臂,”苏沫然还是指使邱程远对邱志豪进行“治疗”,“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干嘛,放心大胆一点,对,手再往上一点……”
按照苏沫然的指示,邱程远的手正好就捏在了邱志豪的断骨处,当场引发了邱志豪的尖叫声。
“啊……啊……”邱志豪的两声惨叫吓得邱程远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那可是骨头断掉的地方啊,这一把捏上去……
还真是要人半条命啊!
“别停啊,继续捏,疼是在所难免的,为了能够早日康复,付出一点代价是必要的。”苏沫然催促邱程远继续捏邱志豪的伤处。
邱程远不想继续啊!他儿子都痛成这样了,他还要怎么继续啊?别说这什么按摩方法能不能帮到他儿子了,这么痛的治疗过程,就算能行他也不愿意啊。
皇甫裂云将眼前的事情收尽眼底,这丫头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故意“整人”吧?
以皇甫裂云的本事,不难看出苏沫然的小心思来,那样按,只能让邱志豪痛个半死,却起不到半点救治的作用。
知道是知道,皇甫裂云却不点穿。他不但不点穿,还很愿意卖苏沫然这个人情。
于是皇甫裂云冷着脸对邱程远说:“邱家小儿,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照着她说的继续做?磨磨蹭蹭的,是想要我也陪着你到天亮吗?”
邱程远被皇甫裂云这么一呵斥,连忙认错。
“是,是……微臣这就继续……”
“啊——啊——爹,不要按了啊——”
邱志豪再度惨叫,一声比一声凄惨,苏沫然要求的每一下都按在邱志豪的伤处,那疼痛不比让邱志豪再断一次骨头来得轻。
“继续,别停。我这套按摩疗法的精髓就在于一气呵成,当中要是停顿了,就会前功尽弃,只好从头再来了。”苏沫然提醒道。
这哪里是在救人?苏沫然是故意的,绝对是!邱程远心里那个一个恨啊!可是就算觉得苏沫然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他还是只能照做啊!
而此时的苏君诺心里面不由地滋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来,他隐隐地觉得,沫然姐姐……好像……是在为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