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对镜照了照,很是满意,开口吩咐道:“这边不用你候着了,你去吩咐马房那边备两匹马,我与大哥一会儿要去校场。”
冬儿“啊”了一声:“只两匹马?小姐今日出门不坐马车?”
“将门苏家的女儿坐着马车去校场,让旁人谈起来我苏家的脸往哪里搁?”
冬儿嗫嚅:“那好歹让我给小姐再备个面纱罢……”
苏玉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瞅着冬儿,“你跟着我在秦府呆了不到一年,那文臣的迂腐劲儿倒是学得一点不落。”
冬儿心里悄悄道,那哪是什么文臣的迂腐劲儿,分明是占有欲!
当然,嘀咕归嘀咕,冬儿到底是没敢说出来。见苏玉没再说其他的,知道她到底还是答应了,告了退,转身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且说今日萧三公子提亲被苏老将军回绝这件事,其实苏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苏玉刚出苏府前门,就看到大哥苏逍一袭墨绿锦衣半倚在马旁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见她出来,开口打趣道:“哟,这真是才起床啊,可惜了早上的那一出好戏,少了个主角,怎么演都不够味。”
苏逍年长苏玉五岁,从小就有做大哥的气概,对自家的弟弟妹妹绝对是宠到了骨子里。
只不过苏逍这宠和别家的绝不一样,别家的兄长去哪里玩都会为弟妹带回小饰品把玩,而苏逍是无论去哪里都不忘带着他们当小尾巴。苏家小弟小妹三个跟着苏逍偷偷上树掏鸟蛋,骑马射飞燕,堪称凌安城下一队苏姓“小霸王”。因此苏家兄妹的性子一个赛一个的豪放不羁。每当楚将军正妻苏何氏提起兄妹几个的性子,都要痛斥苏逍一通,认为苏逍不仅带坏了二弟苏逸,连家中的妹妹都没放过。直到苏逍到了志学之年,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家的妹妹可能会嫁不出去,才渐渐收敛。
但即使是这样,在苏玉看来,苏逍已然没了身为长兄的威严,所以从不怕他。
苏玉听了苏逍的话,一边“哎”了一声算作回答,一边动作流利的翻身上马。
凌安城的初夏不及江南闷热,午后和煦微风一吹,苏玉顿时觉得连日来盘旋在心头的那股憋闷也被吹拂一空。
苏家的马都是汗血宝马配的种,毛色油亮马身也高,苏玉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还斜倚在马旁的苏逍,诧异道:“不走?”
苏逍懒懒向大门方向扬了扬头,苏玉顺着目光看去,果然见到冬儿急匆匆的追了出来,跑到苏玉的马前站定,气还没喘匀,就将手中一条白色的蚕丝面纱举到苏玉面前,“请小姐……戴……戴上。”
苏玉接过面纱戴上,顿时只剩下一双潋滟的眸子露在外面,瞥了一眼已经翻身上马正露出一脸看好戏模样的苏逍,轻哼了一声,骑马便走。
苏逍笑嘻嘻地跟上,调侃道:“这小丫头从秦家带出来的吧?还真心护主。”
苏玉“嗯”了一声,“平常被她服侍惯了,就带了出来。就算和离了,秦砚也不至于连个小丫头都舍不得。”
“那大逆不道的臭小子!”苏逍用一句话为秦砚的为人作了总结,“若我还能再见到他,必定给他一枪杆子!”
苏玉面纱覆着脸,看不清嘴角勾没勾,一双清透的眸子倒是先漾出了笑意,道:“心意我领了,打他还是算了,分明是我与他和离的,你再跑去打他,听着好像我还念着他似的。”
苏逍没回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倒是换了话题:“父亲昨日说得让咱兄妹俩此后每日帮着巡视校场练兵,你怎么想的?”
苏玉耸肩:“还能怎么想?你身为副将,巡视监军自然在理,而父亲还拉上我,还不是因为二哥戍边没回来,父亲要偷懒,抓了我来凑个壮丁?”
“我看倒是不像。父亲手下武将不少,哪里用得着你来充数?我看他老人家似乎是有意从手下的武将中帮你再选个夫婿,要不如何今日把那个萧侯府的三公子的提亲也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