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将出身的人说话确实豪爽直白,萧致墨嘴角翘翘,心中将苏逍划到可以深交一栏,却也知道今日正事要紧,将来的兄弟情义可以先靠边站。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心上人插兄弟两刀,何况这人还不是自己的兄弟,是心上人的兄弟……
萧致墨敛下嘴角狡黠笑意,转向苏逍,一本正经道:“方才苏少将军都说了久仰在下大名,在下身无长处,在凌安城中若论有什么地方出名,便是对苏二小姐的一片痴心。一年前苏二小姐出嫁,我痴痴等了一年,如今苏二小姐和离,我跑去提了两次亲,这两件事在凌安城中可谓众所周知。今日我来到苏家校场所为何事,苏少将军怕是一猜便知,可自方才见我苏少将军没轰我走,在下便当做苏少将军已经认同此事。既然如此,也请苏少将军行个方便,我萧三就是再不济,好歹也总有对苏二小姐痴心的一点长处在不是?”
苏逍一脸严肃地听着萧致墨说话,从他说第一句起,脸色便越发阴沉,等到萧致墨话毕看向苏逍,他的脸早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就在萧致墨心中暗道“完蛋了”的时候,苏逍脸色突然由阴转晴,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你这小子有些意思,对我胃口!”
萧致墨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便听苏逍道:“今日我便是来巡西校场的,也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耗,便让阿玉招待你罢。不过我得要说清楚,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妹子,不管你是萧侯的小儿子还是其他什么人,我必定苏门剑伺候!”
萧致墨喜不自禁:“多谢苏少将军!”
苏逍冲着守门兵将挥挥手,示意允许萧致墨进入校场,这才向西校场走去。
被留下的苏玉心中将苏逍暗骂了七八遍,“呃”了一声,开口道:“那我们便先进去?依照父将命令,我也是要去巡视东校场。”
萧致墨的表情有些兴奋:“我只去过萧山军营,倒还没有看过别人的校场是如何操练士兵。”
苏玉一面领着他往东校场走一面道:“还不都是领着他们习武强身、识令排阵,倒也无甚特殊。”
待到两人抵达东校场,萧致墨便理解了苏玉口中的“无甚特殊”是真正的无甚特殊,毫无谦虚之意。
苏家校场与萧山军营别无二致,都是一个大兵带着一队小兵,连口中喊的号令都是一模一样。
只看了一会儿,萧致墨便看出了这门道,再转头看向苏玉,却发觉她正盯着一队苏家军演兵操练,竟然看到目不转睛的地步。
萧致墨不由诧异,干脆将目光直直转向苏玉,细细凝视着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的侧脸,连一个微小的表情都不放过,只觉得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都比以前见她的几面都要生动许多。
直到苏玉觉得哪里不对,视线转了一圈到萧致墨这边发现他直勾勾的目光的目光时,他这才急匆匆避开。
苏玉目露诧异,问道:“你做什么?”
萧致墨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被偷看的是他一般,结结巴巴道:“我、我……呃……”
苏玉“扑哧”一笑,有种萧致墨应该比苏逍更容易欺负的感觉。
萧致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偷看便是偷看,这么躲躲闪闪的未免太没气势,低咳了一声挠挠脑袋尴尬道:“我是想事情出了神……”
苏玉捂嘴笑道:“那不知萧三公子在想何事如此出神?”
萧致墨如实回答道:“我方才初进校场时,还觉得这里甚是新鲜,可观摩一阵之后,便觉得将士操练不管在哪个军营都大同小异,没想到苏二小姐倒看得兴致盎然,所以不由多看了二小姐几眼……”
苏玉了然:“各个军营训兵本就用的是同一套路,萧三公子会觉得相似倒也情有可原。若是苏家真有什么训兵的秘笈,萧三公子觉得我大哥还能放你进来不成?”
萧三对着苏玉的目光,坦然道:“这倒也是,若是我在苏家校场学到什么独特的法子,也必定会回去告之大哥二哥的。”
苏玉似笑非笑:“萧三公子倒是真不客气。”
“反之亦然,要是萧山军营有,我也不会藏私的。”萧致墨急忙道,“在我眼中不管苏家军还是萧山军,甚至是睢阳王手下的睢阳军,说白了都是王之师,本就不该分什么派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