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说罢,转身想走,手却突然被秦砚牵住,苏玉脚下的动作一顿,却听秦砚道:“可是因为什么事情心中不舒服?怎么看起来心绪如此焦躁?”
苏玉甩了甩秦砚的手,却没有挣脱,只好道:“没有。”
秦砚握着苏玉手腕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正紧。
两人维持着一个要走,一个却不放手的举动,谁都没有让步,喧闹街上车水马龙,可周遭声音在两人耳边仿若静止一般,如同两人的动作。
半晌后,秦砚无奈,先开口道:“你要知道你其实最不善掩藏自己的情绪,心中的装的事情从来都瞒不过我,这件事情必定与我有关,所以你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让你说出来,倒不是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却是怕你将事情憋在心中,难免会积了郁结,对身体也不好。”
苏玉冷笑:“就是关于你又如何?你如今在我心中跟陌路人无异,那你又管我怎么去想?”
秦砚眉目间隐痛一闪即逝,苦笑道:“那你便管管我如何去想罢,太后今日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急躁?”
苏玉把心一狠,猛地挣开了秦砚的手,转身凝视他的双眸,缓缓道:“太后确实说了许多,但她最后告诉我的是皇帝自始至终都姓俞,俞乃国姓,吾皇姓俞,却也没什么错。”
秦砚闻言一怔:“她竟与你说了这个?”
“没错。”苏玉道,“你与她不是素来关系甚笃,为何不去问她,还是跑来问一个街上随便遇见的熟人?”
秦砚苦笑:“你的记性素来都是这么好。”
“我倒是情愿它不好,也好过一直念着不该念着的事情。”
“不要忘。”秦砚急切道,眸中一片荒芜,“至少慢些忘。”
“其实忘了如何,不忘又如何?事已至此,你难道不该希望我忘得越干净彻底越好?”苏玉摇头笑了笑,提醒道,“那日我说了不会原谅你,今日我再重新说一遍。”
秦砚眸中翻起波涛汹涌,张了张嘴,正要阻止苏玉继续说下去,而苏玉却快他一步,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原谅你。”
秦砚面色白了白,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眸彻底黯淡了下来,心口仿佛像是被一把尖刀猛地插了进去,再拔出时刀刃一侧狠狠在心头一绞,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比当初迫于无奈,诱导苏玉站在他面前说出“和离”二字时还要来的激烈。
只是一切的心绪都被他惯常的那张面具所掩盖,苏玉看着面色如常的秦砚,自嘲摇头一笑,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明知这回身后必定无人再牵住她了,苏玉的脚步却愈发的快了起来,到了后来疾走变成了小跑,只觉得该再逃得快一些,这样便能快些将那些事情淡忘在脑后。不管秦砚以前如何,过去又如何,他再与她没有半分关联。
苏府的朱色牌匾遥遥在望,苏玉猛地停了脚步,深吸一口气,久久麻木的心终于因为奔跑有了一丝隐隐的释然感。苏玉正打算抬步往前走,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惊讶抬头,就见苏逍欢快一跃从她身后到身前,旁边还跟着个满面忧心忡忡的萧致墨。
“跑那么快做什么?”苏逍压了压苏玉的肩膀向她身后望了望,“后面有狼追?”
苏玉拍掉苏逍的手:“方出狼窝又入虎穴,我应该离家出走的。”
苏逍“哈哈”一笑,嬉皮笑脸问道:“进宫面圣,感觉如何?没被吓傻罢?”
苏玉差点没忍住当着萧致墨的面犯了个白眼,气笑道:“没吓傻,再说就算被吓傻,也总比吃大便强不是?”
苏逍噎了一下,偷偷瞧了萧致墨一眼,发现他眼眶都瞪圆了,苏逍连忙辩解道:“吃那啥的是小黑,不是我,看我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