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芊于是泪洒得更多更猛。
这时,被袭击过的潘龙站直身子,扭头看向背后的人,先是对贺煜的出现感到诧异,再是对贺煜那强势完美的外表嫉妒不已,恼怒质问,“你……你是谁?”
“你说呢?”贺煜鹰眸重返潘龙身上,先前温柔的表情也随之消失,恢复阴鸷和森冷。
潘龙内心本能地起了一阵慌乱,沉吟片刻,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句话,迟疑道,“你……就是贺煜?”
贺煜不再接话,直接揪住潘龙的领口,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在潘龙肚子上狠狠捶打几拳,然后用力一推,把潘龙甩进旁边的大椅上。
暗沉的眸,仍蓄着浓浓的怒气,一道道寒芒直射向面容扭曲的潘龙,贺煜嗓音依旧幽冷如冰,“龟孙子,你在北京大概不知道,我贺煜的东西,只能我拥有,我贺煜的老婆,更是只能由我来碰,任何敢打她主意的人,我都绝不放过!”
似曾熟悉的话语,宛若一颗石子在凌语芊心驰荡起了圈圈涟漪,一幕久远却又深刻的画面顷刻跃上她的脑海。
当年,学校有个男生追她,还不顾她的婉拒死缠烂打,她很气恼郁闷,但又无奈无措,有想过告诉天佑,跟天佑求助,可又担心根据天佑的个性,必找那男生算账,那男生受伤事小,万一天佑被人告,引至任何负面影响,不是她想见到的,于是忍住了,谁知后来还是被细心的天佑发现,他首先又爱又恼地生气她遭到欺负还隐瞒他,而后刻不容缓地找到那个男生,不由分说地对人家拳头伺候,且做出警告。
“我楚天佑的女人,永远专属于我,任何敢打她主意的人,下场都会很惨、很惨!”
天佑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尽管她很气恼他用武力解决此事,但心里其实对他的呵护和占有欲还是感到甜蜜蜜的。
不过,当时那男生只是出自小康家庭,加上没有证据证实天佑打人,便没有对天佑怎样,可如今,这在潘家,这是来头不小的潘龙,贺煜打他,能相干无事的吗?
果然,只见那挨了打的潘龙,一番挣扎后从椅上支撑起身,回到贺煜面前,尽管他比贺煜矮半个头,但还是不甘示弱地仰起脸,恼羞成怒地吼,“贺煜,你知道我是谁不?你私闯民宅,还对我动粗,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贺煜无半点惧怕,高大的身躯往前一步,和潘龙只有咫尺之远,俯视着潘龙,冷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就是潘景阳的儿子嘛!风流成性,轻薄欺凌过不少女子,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龟孙子,你平时动多少女人,不关我贺煜的事,可如今不知死活敢在本太岁头上动土,所以,死定的人是你!”
“是你老婆勾引我,为了让我爸答应你们贺氏进军北京的房产市场,她不惜用美色引诱我……哎哟,救命啊……啊……”潘龙本欲根据计划来污蔑凌语芊,孰料结果换来的是更严重的痛。他隐约听到了一阵骨折的声音,感觉下巴似乎要断了,痛得他瓜瓜大嚷,“贺煜,快放手,你还想进军北京的话,立刻放开我!”
“贺氏会成功进军北京,但,你照样得收拾!”贺煜结实有力的大手继续稳稳扼住潘龙的下巴,看着这龟孙子痛得无法再言语,他目光转向凌语芊,由幽冷转为柔和,对凌语芊神色复杂地瞄了几秒,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做什么,敢情很留恋这张破床?”
家里的床比这不知舒服多少倍,就没见过你有多贪恋!他在心中暗暗补充上这句,不觉更加烦恼和沉闷。
凌语芊回神,为他的话嘟了嘟小嘴,不错,这张床是很大很柔软,但床的主人是个龌龊好色之徒,我怎么会留恋,人家留恋的,是以前的你,是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凌语芊于是再给他一记怨恨的瞪视,见他已经押着潘龙出去,她也赶忙爬下床,跟着走出去。
偌大的厅堂,一片寂静,只见潘景阳的妻子忽然跑来,见到贺煜,两眼即时瞪大,又见被贺煜劫持、神情痛苦异常的潘龙,更是面色大变,心疼呼叫,“小龙,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妈,救我,爸呢?快叫他出来,贺煜这王八蛋竟敢私闯我们家,你叫舅父马上派人来把他抓去坐牢,还有,要他坐一辈子!”见到母亲,潘龙恢复神气,再度口出狂言。
他口中的舅父,正是现任北京市公安局长。
不过,这根本吓唬不到贺煜,别说公安局长,就算是天皇老子,贺煜也不怕,他不吭一声,再度扼住潘龙的下巴,又是用力一扭。
结果,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潘景阳的妻子心胆俱裂,焦急又愤慨地瞪着贺煜,“你……你就是贺煜,你怎么进来的?快放开我儿子!”
这时,潘景阳也出来了,他已无醉意,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也先是为贺煜的意外出现感到震惊,而后恼怒斥喝,“贺煜,你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竟然破解我家大门的密码,闯到我家欺负我儿子,你识趣的,立刻先给本局磕几个响头!”
贺煜面不改色,诡异炯亮的黑眸盯着潘景阳,哼道,“我看要磕头认错的,是潘局长你吧。昨晚,你儿子在逸都酒店的小花园企图轻薄我妻子,你非但不教训,还怂容儿子,和儿子一起密谋想再欺凌我妻子,这罪名,不但会让你乌纱帽不保,还够你坐几年牢的!”
想不到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更想不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贺煜识破,潘景阳不禁怔了怔,精明的眼珠子飞速闪了几下。
这时,不知死活的潘龙又开口,“爸,别跟他多废话,快叫舅父过来,抓他坐牢!”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随即响起,打断了潘龙的话,出手人,是潘景阳,挨打人,是潘龙!
“臭小子,爸早就教训过你,酒会乱事,没什么事尽量别沾,你就是不肯听话,还糊涂到冒犯了贺太太,还不赶紧跟贺总裁道歉?”潘景阳气咻咻地责骂一顿,继而转向贺煜,赔笑,“贺总裁,对不起,犬子年轻不懂事,昨晚喝醉了,导致冒犯了贺太太,我也已经跟贺太太解释过的,至于刚才,也是喝醉了,我跟你保证,以后绝不让这小子再沾半滴酒!”
哼!
贺煜薄唇一扯,勾出一抹嗤笑。
“贺总裁,你先放了小龙吧,我看他也受了贺总裁不少教训,不如先让他缓一下,其他的事,咱们再慢慢谈?”潘景阳的妻子也再次求情。
正好这时,贺熠出来了,他歪着头,皱着眉,走得颠颠颤颤,步履轻浮,看到贺煜,混沌的眼眸倏然一亮,“二哥?”
“贺老弟你醒了?”潘景阳迅速上前,扶住他,一副友好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想不到这酒会如此猛烈,我酒量比你稍微好点,才醒来不久。”
酒……
贺熠继续皱眉,渐渐地,想起了一些片段。
“贺熠,你没什么事吧?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凌语芊也打算过去表示关心。
不过,被贺煜及时拉住,贺煜终于放开了潘龙,改为拉住凌语芊的手。
凌语芊便也停止脚步,继续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贺熠。
贺熠自个走了过来,疑惑又惊喜地看着贺煜,“二哥,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贺煜不语,回他一个若有所思的注视,视线重返潘家的人身上。
得到自由的潘龙,已随母亲逃离到远处沙发那,避免再受到贺煜的袭击。
潘景阳则继续假惺惺地笑着,“对了,贺总裁订到酒店没有?要不要本局帮忙?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本局义不容辞。”
贺煜眼中凌厉的光芒毫不停歇,暗忖了几秒,问贺熠,“身体感觉如何,能走不?”
贺熠点头,还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
贺煜于是握紧凌语芊的手,转身准备朝外面走。
潘景阳见状,赶忙跟上,客气依旧,“贺总裁,你要走了?不多坐一会?”
贺煜侧目看着他,再次扯出一抹冷笑,稍停的脚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