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却不容她如此,索性将她抱了起来,不顾她的轻微挣扎,下床,一直抱到浴室里去,在马桶前放下她,又刻不容缓地从旁边柜子里取出昨晚买的验孕棒,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的小杯子,然后,作势帮凌语芊撩起裙子。
“不,等等!”凌语芊本能地阻拦。
贺煜抬眸,浓眉一蹙,面色跟着沉下,“我不认为你还有任何推搪的理由!”
见她咬唇一副委屈状,贺煜不禁轻叹,嗓音软了下来,“乖,别逃避了好不好,始终都要验的,不如速战速决。”
凌语芊继续沉吟少顷,讷讷地问,“贺煜,万一,验出来不是,你会不会很失望?”
贺煜身体陡然一僵,继而,故作轻快地道,“失望肯定有的,不过我想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好了宝贝,别磨蹭了,你这暖窝里,一定孕育了老公的种子。”
“可是……万一真的没有呢?”
贺煜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那深邃的眸瞳,浓情满布,郑重其事地安抚出来,“就算真的没有也无所谓,我们继续努力,直到它有为止,嗯?乖,别担心,先验,先验。”
凌语芊努力吸着粉嫩的唇瓣,终于,点头答应,且推了推他,“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不用啊,我就在这看着。”
“不行,好难为情了!”
“怕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老公没看过,我都看无数遍了,角角落落都熟悉着呢。”
呃,是看过,可他还没看过她小便嘛!所以,她坚决不同意,继续推他,软硬兼施,总算让他出去了。
安静的空间,只剩她一人,她拿起验孕棒,拿起小杯子,来回注视着,却迟迟无法行动,直到外面传来贺煜的呼唤,她才把心一横,脱下底裤,先用小杯子盛一些尿液出来,放到旁边的洗手台上,然后继续小解完毕,正式进入重要的环节。
“芊芊,准备好尿液了吧,那开门让我进去,我来验?有说明书,我也会的。”门外又是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粗促,看来急得不行。
凌语芊不吭声,仰起脸深吸一口气,毅然拿起验孕棒,伸进小杯子,蘸一下尿液,然后平放到洗手台上,等待结果。
她几乎是再也没喘过气,屏息凝神直盯着验孕棒的框框部分,即便眼睛酸得厉害也不敢半点眨闪。
一秒,两秒,三秒……
她在心中默默数着时间,心情随之紧张起来,整个身体更是紧绷得好比一块木头。
三分钟!
四分钟!
五分钟!
已经超过出结果的时间,可惜,那椭圆形的框框内依然只是一条紫色线!
没有怀孕!
她并没怀孕!
是啊,自己怎么可能怀孕呢!自己根本就无法怀孕了!之所以有那些症状,大概是因为最近疲劳过度导致的吧,又或者其他的原因,总之,绝对不是怀孕!
美丽的双眼,仍旧眨也不眨,里面的雀跃期待光芒已经转为深深的悲痛和绝望,空洞而呆滞。她的四肢也继续绷得俨如冰块,被漫无边际的痛刺得麻痹麻木。
豆大的泪珠儿,一滴滴地从她眼里滚落而出,紧接着越涌越多,泪流满面,泪流成河。僵直的身子这时也像是骨架赫然松开了似的,毫无支撑点儿,轰的瘫软在地上,悲痛绝望的痛哭瞬间响彻静谧的浴室。
呜呜——
呜呜——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呢!
本来,没有这些迹象也就平平静静的,可是……偏要让她见到曙光,觉得有希望,然后,又给她绝望,这跟将她打入万丈深渊有何区别?
啊——
啊——
凌语芊抱着头,深深埋在双膝间,更加嚎声大哭。
砰——
紧闭的浴室大门猛地被推开,在外面等候多时、叫喊无数次都得不到回应的贺煜,急不可耐之下跑去拿来备用钥匙,总算打开了房门。
眼前的情景,立刻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焦急的心也顿如遭到五雷轰顶般的巨痛!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鹰眸直盯向洗手台上的验孕棒,看到上面那唯一一道清晰的紫线,高大的身躯禁不住大幅度地摇晃了一把,当那悲恸绝望的哭声再度刺进他的耳朵,他又赶忙回过神来,强大的内心更是如刀绞般沉痛,迅速挥臂把地面的人儿抱起来,紧紧地抱住。
“贺煜,看到了吗?没有怀孕,我就说嘛,我就说不是嘛,我早说过我再也不能生宝宝了,你偏不信,偏要去买验孕棒,偏要我验证,如今死心了吧,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做那事了,只要不做那事,就没有怀孕的可能,就不用以为怀孕而高兴,然后验证出来没有又绝望悲痛,贺煜,我的心好痛,我好难受,好像有千万把刀一起刺在上面,我要死了,我痛死了,贺煜,贺煜……”
灼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自男人深邃的眼眶中溢流出来,一窜接一窜,连绵不绝地打落到她的后颈上,灼痛了她整片肌肤。
“没关系,宝贝,没有就没有,老公刚才不是说了吗,万一验出来没有,咱们继续努力,努力到它有为止……”
“不,我不要努力了,我要和你分房睡,我再也不和你肌肤之亲了,再也不和你做那趟事了。”
“那我以后戴套,不,我去结扎,结扎一了百了,其实,再有没有小宝宝真的不重要,我们已经有了琰琰,有琰琰就足够了,我真是中邪了,无端端想要再生什么宝宝,你一旦怀孕的话,我们就得禁欲呢,如今好了,我去结扎,以后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对了,你不是说想再次体会昨天早上那种细水长流的欢爱吗,我们还可以做,老公这就带你体会。”
贺煜说罢,将她身子板了过来,往前一推压在洗手台上,事不宜迟地行动。
立刻遭到凌语芊的挣扎和抗拒,想她如今悲痛欲绝,又怎么会想这样的事,她使劲扭动着身子,嘴里大喊着,“不要,不要做,我不要细水长流,不要波涛汹涌,什么也不要,我不要你,不要你!”
说着,她甚至想推开他。
贺煜如遭雷劈,继续心如刀剐,手臂又牢又固地把她稳住,不,小东西,你怎能不要我,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不是在老公伤口上撒盐吗,不准不要,不准离开,不准!
尽管知道两人力量的大大悬殊,可他还是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只希望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再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