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母亲急切关怀的眼神,伤心过度的倪媛媛本能地想哭诉,好寻求安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门口忽然闪出的一个人影,是倪况!
见到宝贝女儿这个模样,倪况也被惊诧到,健步如飞赶紧走近,询问状况。
倪媛媛想起轩辕彻的交代,控诉的话语就那样硬生生地吞回去,但哭泣一时无法停止,导致倪况夫妇继续追问。
“是不是贺熠跟你说了什么?告诉妈,还有你爸,你爸曾经是他的上级,他多少会听你爸的话。”
听罢老婆的话,倪况多少明白一些情况,便也道,“看来是那小子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你妈说得没错,告诉爸,爸帮你出头。”
说话间,倪况夫妇已将倪媛媛带到沙发坐下,倪母拿着纸巾不断给倪媛媛抹泪,看着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容颜,简直心疼死了。
倪况则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给贺煜。
倪媛媛见状,及时阻止,最终,在倪况的期待下,决定把这事说清楚。当然,她并没有直接告知整个情况,而是先讷讷地问,“爸,您跟贺熠相处的时间多,是他的上级,那您应该知道他的背景情况吧?您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吗?”
倪况一听,怔了一怔,倪母则迫不及待地尖叫出来,“他有喜欢的人?你和他不一直是那种关系吗?他怎会另有喜欢的人?难道今天你们就是因为这事吵架?他亲自跟你说喜欢了别人?”
倪媛媛不理会母亲的追问,红肿的眸子直盯着倪况,等待回复。
倪况若有所思,沉吟了好久,若无其事地道,“没,我不知道。怎么了,你为啥突然提到这样的问题。”
倪 媛媛来回看着父母两人,一会后,如实告知,“嗯,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是他的堂嫂,他堂哥去世了,他想取代堂哥接纳堂嫂。轩辕大哥也亲口跟我说 了,贺大哥好些年前就开始喜欢这个堂嫂,当初碍于堂哥的面,藏起这份感情,如今看到堂哥不在人世,便旧情复炽!”
倪母听着听着,更加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倪况则再次陷入震撼。堂哥?堂嫂?不就是“贺煜”的妻子吗?那小子,竟然……
越想,倪况心情越焦急和沉重,腾地站起身来,作势往书房走。
“你 去哪?小媛不是跟你说情况了吗,你给个意见呗!”倪母及时喊住他,说罢又看向倪媛媛,幽幽叹息,“其实啊,妈一直对你跟贺熠的关系感觉不好,你两的情况, 早应该结婚了的,你们却拖到现在不紧不要,小媛啊,你终究是个女孩,青春有限,年纪也不小了,又被他……哎呀,老况,我不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他给小媛 一个交代,最好,拿证,结婚!”
拿证,结婚?确实应该这样,可是,要自己宝贝女儿当个小老婆,那怎么成!
布满枪茧的大手,轻轻搁到倪媛媛的肩头上,倪况宠爱万般地安抚出来,“小媛,你先去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这事,爸再想想办法,你给爸一点时间,爸会处理好的。你放心,你是爸唯一的女儿,爸务必给你最好的!”
说罢,又看向老伴,给她一记饱含深意的注视,双脚继续迈了出去,走进书房,刻不容缓地拨通一组电话,听到那威严又熟悉的嗓子,开门见山地道,“军长,是我,老倪,有件事,我得跟你谈谈。”
“嗯?你说吧。”电话那端,正是轩辕墨。
“那个啥,我怀疑他已记起以前的事,还有可能,已经和他老婆相认了!”倪况先是说出自己的猜测,紧接着,问道,“他离开军营后的情况,我不大了解,不知军长能否大概跟我说一下?我记得当初给他的任务上,就有他老婆的名字,这事情,到底进展成怎样了?”
轩辕墨沉吟,约莫十来秒,不答反问,语气颇为严重,“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有何证据?百分之百确定吗?”
“呃……实不相瞒,小媛休假回来了,去找了贺熠,结果,看到贺熠对另一个女人好,那个女人,就是凌语芊。”
霎时间,轩辕墨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倪况再次追问先前那些疑题,才再做声,“这件事,我查查,小媛那边你好好安抚一下。对了,我约了人,得出门了,先这样啊。”
看出轩辕墨不想多说,倪况唯有作罢,连声应了几个“好”,随即挂断电话,走到太师椅那坐下,看着眼前的台灯,陷入沉思当中……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407 如此温馨
医院那头,经过医生一个多小时的奋力,手术终于结束,而且,非常成功,凌语芊被送到休养病房。
这时,天色渐黑,轩辕彻见凌语芊仍昏迷着,便提议贺煜先去吃饭。
贺煜整个心思都在凌语芊身上,压根不顾自己,说自己不饿,委托轩辕彻带琰琰去吃。
轩辕彻看着直摇头,但也深知劝不了贺煜,唯有作罢,带琰琰出去了。
病房里变得更加幽静,贺煜继续出神痴望着凌语芊,不久,伸出手,握住她娇小的手儿。
她的高烧已经退了,此刻温度却又变成了让人不放心的冰凉,故他大掌牢牢握住她,不停揉着她的手背,企图将她温暖起来。
再过半个小时后,她醒了过来。
他看着她,眼皮儿轻轻扯动,抽搐,长长的睫毛俨如一双蝴蝶翅膀,扑簌扑簌的,一会微开,一会闭上,一点一点地睁开来,最后,他终于在她纯澈透亮的黑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大手收紧,将她握得更牢,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凌语芊则皱着眉心,左右摆动着脸儿,似乎在寻找什么,不错,那分明是在寻找东西,她在寻找什么?有什么东西让她一醒来就急着寻求的?
贺煜先是一怔,紧接着,脑海灵光乍现,明白了过来,心头感动激荡不已,小妮子该不会是在寻找自己吧!
确 实,凌语芊在寻找贺煜,她记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间贺煜出现了,他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说他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苦。当时,她还以为是真的,因为那 感觉,非常的真切,她似乎还感觉到他的气息,然而想不到,又是自己在做梦!既然是做梦,为什么不让自己一直沉睡下去?为什么还要醒来!
失落悲伤的泪水,就此哗哗地从她眼中淌流而出,由于痛哭流泪,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她弯弯的柳眉,更加深皱了起来。
贺煜见状,急了,“怎么了?伤口痛吗?别怕,我叫医生,我立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他这才晓得起身,朝床头趋过去,连续按了好多次呼叫器,然后,重新坐回床前,继续询问她的状况。
凌语芊这也看向他,看着他那张酷似贺煜的脸容,内心更是剧痛无比。莫非,当时不是梦?是他在假装贺煜安抚自己?当年,自己分娩生琰琰时,他就曾假扮过天佑给自己打气。
想到此,凌语芊内心百味云集,既有对他的感激,又感到责备,责备他为啥自作主张,给自己希望,从而导致自己如此失望和悲痛。
很快,医生和护士闻讯赶来,惯例给凌语芊检查一番,而后,神情愉悦地汇报,“凌小姐情况良好,没什么大碍,现在只需继续输液就行了。对了,虽然咱们做的是胸腔穿刺,只是个小手术,但终究有破口,凌小姐最好别发生过大的动作,以免牵扯到伤口,引起疼痛。”
原来,她刚才是牵扯到伤口了!
贺煜高高悬起的心不自觉地放下,目送医生和护士出去,而后,视线重返凌语芊身上,目光如炬,火热幽深。
凌语芊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欲别开脸。
贺煜见状,及时发话,虽责备,却宠溺,“你可知道你这一病把我吓坏了,以后,不准再操劳,不准再费神去想别人的事,嗯?”
低沉的嗓音由于长时间没喝过水,显得近乎沙哑,那霸道的意味却是丝毫不减,但不知因何缘故,凌语芊竟然不觉得反感或生气,甚至……心里头荡起了圈圈涟漪,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