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丹还真是去缅甸,她在昆明下了飞机后,没出机场,又坐上了飞机,是去缅甸旧都仰光的,在仰光下了飞机,再又坐车,坐了几个小时,进了一个叫甘越的城市。
甘越不大,但是靠海,交通便利,工厂非常多,闻丹在缅甸的厂子,就建在这里。
闻丹进了一家工厂,厂门口写着:丹杨有限公司甘越分厂。
厂门口有几个人在迎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面相应该只有四十来岁,头发却大半都白了。
白头男看到闻丹,迎上来道:“闻总。”
闻丹点一下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进去说吧,外面热。”白头男把闻丹往厂里面迎,边走边说:“前任市长死在酒桌上,代市长掌控不了局势,现在城里完全乱了,各大帮派互相争斗抢地盘,都在问我们要保护费,从厂区到码头,一路过去,是个帮派都想咬一口。”
“现在还没能分出强弱?”闻丹问。
“短时间内只怕谁也占不了上风。”白头男摇头。
“没有办法解决吗?”闻丹急了。
“这个真没办法。”白头男摇头:“不仅是我们一家,还有三十多家厂子的老板也都着急,我们联手向市里还有上面多次提出控告,他们要争权夺利我们不管,交保护费我们也认,但至少要给我们一个安稳的生产环境啊,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厂子开不下去,最终吃亏的也是甘越方面啊。”
“那市里是怎么答复的。”
“还能怎么答复。”白头男苦笑:“踢皮球吧,嘴上应得好,实际上一点效果也没有,新市长的话,根本没人听,各大帮派后面其实都是有人的,但他们眼光短浅,甘越的发展他们不管,他们需要的,只是自己碗里的那一块。”
白头男说着,进了厂办,又详细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阳顶天隐在闻丹身后,也就知道了闻丹急急赶过来的原因。
以前的市长是地头蛇,手段高明,手腕强横,勉强维持着局面的平衡。
老市长一死,新市长是上面空降下来的,给本地地头蛇直接架空,本地地头蛇分为三股大的势力,彼此争权夺利,尤其是来建厂的外商,等于就是一块块肥肉,三方都想拨拉到自己碗里。
但三方势力差不多,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他们分别支持不同的帮派,有的占着港口,有的管着道路,总之都有办法卡厂家的脖子。
厂方除了向三方都交保护费,原料才能进得来,产品出得去,只要一方不摆平,不是原料进不来,就是产品出不去,或者就是工人闹事没法子生产。
可如果给三方都交保护费,那成本就太高了,还不如去美国开厂呢。
现在就成了个死结,三方分不出高下,这保护费就必须向三方都交,否则就无法生产,而如果交三份,厂方直接亏本,也不必生产了,不如停产吃西瓜。
闻丹匆匆赶过来,就是为的这个原因。
然而她赶过来并没有什么用,这样的局面,她一个外地人,没有任何办法,惟有联系其它厂家,一起向市里和上面抗议,但其他厂家早已经抗议了,并没有卵用。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要是闻丹在国内的仓库没出事,僵持一段时间也无所谓,要命的是,国内三十万件玩具给烧毁,要补上空缺,必须开足马力全力赶工,厂子根本不能停。
可现在不停又不行,不交足三份保护费,不是原料进不来,就是工人无法上工,要不就是电力水力无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