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天斜眼看着他:“你要是不代表国家,我们还是好朋友。”
这后世的俏皮话,让雷青松一愣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的货,药品白捐不算,其它的货款加起来,大致是十万美元左右,值大洋二十五到三十万,大洋相比于美元,现在有些贬值。
雷青松没有美元,那么大洋也行。
问题是,大洋他也没有,他这个县长穷得叮当响,别说三十万,三万大洋都能要了他的命。
这会儿还只搞了土改,还没搞商改,钱还在有钱人手里,坐了天下的老共,一颗红心两只手板,掌心里的老茧,绝对比铜板多。
美元大洋之外,黄金也是硬通货,不过雷青松手里同样没有。
那么还要阳顶天白送吗?送得一次,二次怎么办?
阳顶天跟余冬语老早商量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余冬语老早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的想法是,以货易货。
国内的桐油,猪鬃,钨砂,在国际上同样有市场,然后还有木材,煤炭,以及一些农副产品,只要运得出去,还是有人要的。
以前的问题是,运不出去,然后价格不高。
现在阳顶天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他有船队,可以把这些商品运出去。
然后他可以不赚钱,香江那边进价多少,他这边就以那个价结款。
雷青松听了,真的差点眼泪都下来了,握着阳顶天的手道:“小阳,你可真是给我们解决大问题了,因为禁运,我们的东西卖不出去,卖不了货,就没有钱,想进一点外国的东西也进不来,现在有了你的顶余商行,这问题就彻底解决了,我要给你请功,小阳同志,还有小余老师,我要给你们请功。”
“请功倒是不急。”阳顶天道:“现在急的是,你这边的货什么时候能备好,巨螯号一次能装四百多吨,县里有这么多货吗?”
“桐油估计能有一百多吨,猪鬃也有一些,不打称,黄豆有一些,然后是煤炭,要不砍些大树。”
雷青松扳着指头数,家底薄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砍树。”阳顶天立刻拒绝:“树砍多了,会造成水土流失,我这边一棵树不要,其它的,山货也行啊,什么蘑菇,干笋,木耳,要不人参什么的也可以。”
“我们这边哪有人参啊。”雷青松摇头:“不砍树,这个建议好,以后县里要出一个文件,尽量不砍树,那我回去清清库存,尽量多备一点货。”
他心里急,不过还是给余冬语留着吃了饭,吉普车回来,这才回去。
回到县里,先去医院,朱子贵一见他就激动的叫道:“是正品,很管用,一针下去,老杨立刻就不咳了。”
“小阳同志不会骗人的。”
雷青松跟阳顶天见了一面,对阳顶天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不过这个认识又有些迷糊,无论是阳顶天,还是余冬语,都给他一种雾里观花的感觉,就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身上的一些气质,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