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瑯看了看那几张卡,又看了看林青,神色有点复杂,顿了半晌,说道,“留着吧,算年终奖了。”
“……不行。”
“哈?我说行就行。”
“太多了。”林青一板一眼道,“年终奖最多是月薪三倍,你有没有常识。”
“……”向瑯有点炸,“这什么破规定,不是老板说了算吗?我乐意行不?”
“我不乐意。”
“你……”要不是打不过,向瑯真的想动手了。“你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林青冷冷地瞅着他。
“行行行,你赢了。”向瑯没力气跟他纠结了,其实他本想说,那就当预支以后的薪水,反正总是要发工资的。话没出口便犹豫了——他是不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从上次在那个趴体上被林青撞了个现行后,迄今为止他和林青一次都没做过,相拥而眠也只有那一夜,恋恋不舍地在林青的床上赖到午后时光,此后他们便各复其位,向瑯再没有敲响过那一扇质朴的房门。
他是否曾在深夜里等待过?
是否曾期盼过?
这个问题,向瑯不敢问。
真是好笑,这世上竟有他不敢做的事。
可他真的不敢。
他不知不觉地发现,令他胆怯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
可怕。
比如,现在,他不敢问林青,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会何去何从?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那个,”把□□揣回兜里后,向瑯琢磨着措辞,“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这几天你想回家就回吧。”
未几,他轻轻地补了一句,“好好过个年。”
林青和他面对面地站着,眸光很平和,十几秒后,一如以往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好。”
除夕前一天,林青收好了行李,说是行李,也就一个手提袋,还装不满的那种。下到前院时,向瑯正倚着玻璃门,呆呆地仰头望着远方。今天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放眼望去,全是雾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测测的寒意,一点一点往骨子里丝丝沁入,让人无处可逃。听到响动,向瑯回过头来,正对上林青的视线,林青停下脚步,对向瑯说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