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洛僵硬的看着他,看着他手腕那道深刻如虫爬一般的伤痕,感到心脏一阵钝痛。
狄洛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杜成礼,既不知道他为什么每隔一二十年要离开迷雾森林,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暗之领域遇袭,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自己试图救他时,用最决绝的方式阻止他。
正如此时,狄洛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将他沉湖的是杜成礼,心急到用这样极端方式救他的,也是杜成礼。那样的毫不犹豫,仿佛他是杜成礼心中最珍贵的人。
但他是吗?
狄洛的视线模糊了,他哑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杜成礼一粒粒解开外套扣子,脱下长裤,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和底裤,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以及裹到足踝的中筒袜。他掀开毛毯,很自然的睡在了狄洛的身边,“我说要带你走。我给你一辈子时间原谅我。”
狄洛转头看着他,杜成礼却闭上了眼睛,神色十分疲惫。
狄洛想伸手将杜成礼抱在怀里,但是被治愈后还有一个缓冲的时间,他此时除了转头,连手臂都只能微微抬起来。他从没有这样狼狈过,这全都怪杜成礼。
狄洛想咬破他的喉咙,但是杜成礼却像和他心有灵犀,蹭入了他的脖子,轻轻吻着他,带起一阵阵酥麻。这是一种最厉害的毒.药,令他心底压抑不住的恶意变成了情.欲,一心只想得到更多。
可是狄洛狼狈的植物人现状,令他除了被动的享受,并不能将杜成礼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或许他应该要求杜成礼做更多,可是他不愿意低头,他等了三百多年,难道是一场温存就能化解的吗?
狄洛的矛盾,杜成礼一无所知,他揽着狄洛,“好累,我们睡吧,睡醒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这样的气若游丝,他刚才一定为自己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狄洛就开始恼恨,那又如何,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他心怀愧疚。
但他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他,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