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聂枣先道:“算了……也没必要了,我只是想消除你的偏见而已……一直以来都是你讨厌我,而非我讨厌你。”转而聂枣道,“我更加不讨厌夏白泽,他是个……无辜的人,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自闭如此,只是想要改变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为什么?”
聂枣犹豫了一会:“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也很抱歉……”颜承衣半垂了眼眸,淡淡却定然道,“我不信你。”
聂枣被颜承衣半强硬的送出了夏白泽府邸。
颜承衣留在帝都有事,几日后他离开帝都时,准备直接把聂枣带出帝都境内。为防聂枣出逃,她被看管在了颜承衣身边。其实真要逃未必逃不出去,只是聂枣暂时还不想得罪颜承衣,而且夏白泽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短期内她也不再想入他的梦。
颜承衣住的是帝都的颜氏主宅,古朴幽深。
天气越发冷,地龙烘烤十足的房间里倒半点寒气透不进来,暖烘烘的烤着让聂枣昏昏欲睡。颜承衣没有虐待她,被关着待遇依然不错,一日三餐膳食精致供应着,只是关着她的人似乎不知道她和颜承衣的关系,颇为小心翼翼。
“聂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有什么想要,小的这就去弄来……”
聂枣有些无奈笑笑:“不用了。”
她的脸易容过,也不担心被发现。
颜承衣似乎忙得很,白日里几乎不沾家,晚上回来也并不来见聂枣。
她本以为会这么持续到颜承衣送她走,没想没过两天,颜承衣就又冷着脸找到了她。
聂枣这才知道,她被颜承衣带走的这几天,夏白泽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只为了找一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二章
第二十二章
颜承衣看着她的眼神,让聂枣想起了远在魏国的储君魏敛——那是种家长看着拐骗自家孩子的狐狸精的警惕眼神。
聂枣没解释,径直去了花记桂花糕铺子,买了桂花糕又在纸笺上写好字,系在乳狗身上运给夏白泽。
夏白泽看到桂花糕和纸笺,素来平波无澜的眸子亮了亮,忙将小狗抱上膝盖,取下桂花糕和纸笺,待他一边咬着桂花糕一边展开纸笺看清上面的字时,原本不安和躁动的人瞬间都安静下来,嘴角甚至依稀还有一丝笑意。
大抵就连颜承衣这个哥哥也很少看到他这么生动的表情,他愕然片刻,问:“你给他写了什么?”
“我在。”
“……什么?”
“就是‘我在’这两个字。”聂枣解释。
颜承衣看向聂枣,目光堪称复杂。
聂枣只好补充:“事实上他并没有见过我,我们只简单信笺交流过,你不用担心太过,而且我们的交流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并无男女之情……不放心的话,下次让人也买了桂花糕写上字送给七殿下就行。”
颜承衣突然岔开话题:“我倒是真好奇起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了。”
聂枣笑:“你感兴趣吗?”
颜承衣迟疑片刻:“不。”
“那就行了。”
聂枣毫不犹豫接口,反倒让颜承衣有几分被噎住的感觉。
很快,那小狗又驮着纸笺回来了,聂枣取下展开,是夏白泽一行工整的字:
可否一见。
颜承衣自然也看见了那行字,聂枣将纸笺展开,摊手问他:“怎么办?”
***
“七殿下,我叫聂枣,是……颜兄的朋友,听说你不爱说话,所以我才想出这样的法子和你交流……”聂枣微笑着又从手中取出一碟烤的酥香四溢的点心,放在夏白泽身侧的桌上,“希望你不要见怪。”
颜承衣听着聂枣信口胡扯,没有出声否认。
见到陌生人的夏白泽显得很局促,紧张的眸子扫了一眼聂枣,便求救似得看向颜承衣。
颜承衣刚想开口,却见夏白泽眼一闭,小声而不确定道:“多谢……”除却噩梦中,这还是聂枣第一次正经听夏白泽说话,声音虽然小,却非常清澈。
“不用客气。”聂枣笑得毫无芥蒂,“和你聊天很开心。”
颜承衣半玩笑半试探着,温声道:“你聂枣姐姐性子比较活泼,她……有没有欺负你?”
夏白泽迅速摇头摇头,嗫嚅了一会,道:“她很好。”
聂枣闻言忍不住笑:“谢谢你替我说话了。”
颜承衣倒是微微拧起了眉,转头看向聂枣,想分辨出她到底是不是在伪装。
夏白泽的紧张松弛了一些,但仍旧局促,他望着颜承衣看向聂枣的动作,小动物般的看了看聂枣又看了看颜承衣,似乎在努力接受着什么。
聂枣本来也没打算能一次就能和夏白泽熟悉,只要颜承衣不从中作梗,她有耐心慢慢等。
会面之后,颜承衣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仿佛聂枣是洪水猛兽,会随时将夏白泽生吞活剥。对她的态度,对比对夏白泽的温柔态度,还真是天上地上。其实何止夏白泽,就连对一般的人,颜承衣也不是这个态度,帝都贵公子翩翩风度并不是一句空话。
“颜公子又来了,不再多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