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说,这会儿大小姐会不会在发火摔东西呢?”红燕有些幸灾乐祸道。
“你想知道?”
看到小姐一幅坏坏的样子,红燕立刻便噤了声。
云姑姑进来看了,笑道,“小姐,您晚膳用的不多,奴婢特意为您煮了红豆粥。”
倾城一听,眼睛便是一亮,“可加了桂花?”
“奴婢自然是知道小姐的口味,哪里敢不加呢?”
倾城笑着接过了那只精致的蓝白相间的小瓷碗,白底儿蓝花的粥碗,清新靓丽,让人一看,就有了食欲。
倾城用了粥,就懒洋洋地靠在了榻上,手上拿着一本儿书细细地看着。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云姑姑劝道。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红燕一人就行了。”
“是,小姐。”
红燕看小姐看书认真仔细,自己就在不远处的桌前小凳上坐了,拿出了花样子,开始慢慢地绣着女红。
烛光一闪一闪的,倾城又翻了两页书后,就听见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一抬眸,便看到了红燕已经是趴在了桌上。手里的绣活儿,早已是掉到了地上。
倾城一挑眉,摇摇头,“下手还真是重。”
话音刚落,就见无崖着了一袭黑色的夜行衣,从窗中翻了进来。
“你倒是聪明,怎么今日不再着你最爱的大红色了?”倾城以手轻轻支了下巴,问道。
“哼!你是嫌我命长了不是?”
倾城淡淡一笑,“不急!现在还早,要动手,也得至少再等上两个时辰,那会儿,可是人们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也是过了换岗的时辰。”
“知道了,我心中有数。不必你再啰嗦了。”
“那你来干嘛?”
无崖伸手端了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茶,连喝了两杯后,才道,“我问你,你为何要将那凤良扯进来?”
倾城的眉梢微微挑起,“你不觉得最近我的那位大姐太得意了些吗?我难道是不该给她添些堵?”
“既然是将他扯进来了,为何又要让云夫人实话实说?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云夫人,竟然是肯配合你?居然是真的就实话实说了,难道她就不怕得罪了皇后娘娘?”
倾城扫了一眼窗外的月光,掌风微动,那被无崖打开的窗子就已是合上,再看了一眼那窗上的帘子,无崖会意,伸手解了束带,将帘幕放了下来。
“就是因为云夫人害怕皇后娘娘,所以才会实话实说!”
“什么意思?”
“四公主能将这一切都安排地如此妥贴,你不认为这云夫人会心生疑窦?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安国公府,出了一些不可靠的奴才,这死了的小兰便是其中一个!这让云夫人极容易联想到了上次云清儿中毒的事情上。如果,那些人,想要下毒谋害的是她这个安国公夫人呢?你觉得,她还可能会装作若无其事?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撞破了四公主和花楼的事,打伤她的人,也的的确确就是四公主,云夫人并没有说谎,不是吗?”
无崖微蹙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说,云夫人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别人的眼线,所以,也是借着这个,来告诉那人背后的主子,自己并没有说谎,或者是受人指使,一切都是事实!”
“如此一来,你说,皇后会如何处置她的这位爱女呢?”倾城笑着抚了抚自己的长发,“说起来,这一次,还是多亏了那位阎王爷呢。如果不是他正巧跟皇上在一块儿,我又怎么可能会顺利脱身呢?”
无崖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一双桃花眼,再不似以往那般地潇洒不羁,而是多了几分的凌厉和不安!
“倾城,你不信任我了?”
“呃?这话从何说起?”
“这明明就是你跟寒王一起设下的一个局,对不对?你为何事先不肯透露给我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也会为你担心?”
倾城似乎是有些懵了,喃喃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无崖抿唇不语,到底,她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
“倾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这局棋,稍有差池,最好成为过街老鼠的,就极有可能是你!”
“不会的!”倾城摆摆手,不甚在意。
不料无崖却是突然大步逼近,就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与寒王达成了同盟?”
倾城一愣,随即想起关于寒王和夜墨本就是一个人的秘密,似乎是目前为止,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这样的秘密,自己在没有得到那个阎王爷的同意之前,自然是不可能会告诉任何一个人的!
“洛倾城,你别告诉我说什么恰巧皇上摆驾到了寒王府!皇上分明就是你授意了寒王将皇上引过去的!”
“你猜到了?”
“你别忘了,寒王府的那一套暖玉的棋子,还是让我找来的!皇上之所以会去寒王府,也正是因为寒王府里刚得了一套暖玉的棋子,而且,还有一张以黄龙玉石所雕的棋盘。皇上酷爱下棋,又极爱收集一些棋子之类的东西赏玩。若不是因为得知这棋盘是千年前的一位国手亲手所雕,他又怎么可能会移驾到了寒王府?”
倾城知道瞒不住他了,“好吧,我也不瞒你,我跟寒王,也不过就是合作关系罢了。”
“合作?跟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合作,你确定你不是在与虎谋皮?”
倾城的嘴角抽了抽,心道以前是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们的合作,不会太久的。而且,他也是亲口承诺了我的。”
“这一局棋,你真是让人有些看不透。你究竟是要借着凤家的手,来杀了花楼,还是要借着花楼的那张嘴,来败坏了凤家的声誉?”
“看不透么?那就对了。今晚你的行动,记得要干脆利落,什么痕迹也不能留下。”倾城说着,微敛了敛眸子,“花楼的利用价值,已是没有了。他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无崖摇摇头,“你若是了为取花楼的性命,早就可以下手,你这么做,就只是为了要嫁祸给凤家?”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