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也察觉到了倾城的不悦,自己竟然是头一次,有了小小的心虚!
“我不是跟踪你。本来就是要来寻你,看你上马车离了府,所以才会跟了去。我是担心凤宽会对你不利。他比凤成,可是不知要狠了多少倍!”
倾城撇撇嘴,对于他的这个解释,不置业可否。毕竟人家的身分在那儿摆着,自己可是不能真的与他较什么劲的!
“你找我有事?”
夜墨这才想起了自己昨日原本要找她的事,清了清喉咙,“那凤二夫人的死,是你搞的鬼吧?”
“嗯,你既然是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你是让你的那只花梨去动的手?”
“没错,有什么不妥吗?”
夜墨的脸色一寒,“你可知道你让那只银貂动手,有多危险?万一被仵作验尸查看出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反倒是有可能将你给搭进去?”
“不会!你别忘了凤二夫人是什么人?再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娘家人,怎么可能会允许真的有人将她给剥干净了,去验尸?”
“那也是太过冒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今凤二夫人都被下葬了,还能有什么万一?花梨你是见过的,被它咬上一口,毒素迅速在其全身蔓延,便是开棺验尸,这会儿,也是早找不到了什么伤口了!若是凤宽舍得对其母亲开膛破肚,查出来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中毒而已!”
“那银貂之毒,毒性霸道猛烈,断不会与砒霜之物等相似的。”
“那又如何?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凤宽,有胆子大张旗鼓地去验尸吧?除非他是疯了!别忘了,此事,可是皇上亲自过问了的,若是他不怕死,非要往刀口上撞,我倒是乐意成全他。”
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倾城,夜墨没有再说什么,他派去的人,发现了还有一拨人马在盯着凤府,应该就是她的人了。其实,他该对她有信心的,只是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担心!他活了十九年了,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一个人!即便是当年自己的母妃死了,自己也没有觉得太过难过,毕竟,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对于这个小丫头,就总是有着各种的无奈和不由自主呢?
屋子里的茶梅,开的正好,因为屋子里燃了沉香,倒是嗅不到茶梅的香气了。夜墨不喜欢熏香,任何味道的都不喜欢,只因为他自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多疑且谨慎的性格!
这熏香,看似雅物,却是最容易让人动手脚的东西,特别是对于一些女子而言,更是容易!不过,看这丫头,似乎是对于一些毒物药理,还是颇有些心得的,应该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让人得了手吧?
“那个国师,叫沉香是吗?”倾城这会儿突然就想起了先前洛离对自己说过的话,再想想那日夜墨提起的,这个国师也是冲着自己来的!难不成,她身上还有着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不成?
“嗯,他就是你出生的时候,曾经来过千雪国的国师沉香!”
倾城对于夜墨的回答,并不意外,这个人,在这京城里发生的事,只要是他想,定然是有法子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只是,自己一出生就引来了他?听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太靠谱儿!
倾城不由得有些后悔,昨日见到了哥哥时,为何就没有想到问问他关于国师的事情呢?这下子好了,自己若想再见他,还是得想法子避人耳目,真是麻烦!
要不,自己干脆直接就夜探驿馆得了!只是这个想法才刚刚成形,就听到了夜墨的清冷声,“不许背着我去见他。”
“呃?谁?”
“丫头,李华州此人不简单,你若是真要见他,也要由我陪着,否则,你该知道本座的手段!”
倾城听了这话,顿觉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事儿?怎么自己就成了他眼里的小孩子了吗?自己要去见哥哥,还得他陪着?凭什么?别说他们现在还不是什么未婚夫妻的身分,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是一个时时受人管制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倾城知道跟这个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是表面上先应了,回头再说。或者是,他说他的,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反正他又不能一天到晚地盯着她?
“我今日看到风宽了。”
“嗯,他送凤良和洛华美回来的,不仅如此,一会儿,他还会再来接他们二人回侯府。”倾城说到这儿,眼神有些疑惑,“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在向我示威吗?”
夜墨摇摇头,对于凤宽,他了解的不多,如果不是因为倾城跟凤家对上了,他压根儿也不会太在意这个凤宽。按照自己的思路,若是有不服从的,直接杀了就是,何必如此费事?
下午凤良小憩了一会儿,又到了老夫人那里请了安,然后一家子到了前厅说着话儿,就听到门房来报,说是凤家的五公子,来接世子和世子夫人了。
倾城一挑眉,还真是又来了!这个凤宽,有意思!
这一次,倾城和华柔、华娇二人一起将夫妇二人送到了大门口,一同送出来的,还有洛华城和洛华宁。又寒暄了几句后,倾城刻意站到了最后面,最不起眼的一处,毕竟,人家洛华柔和洛华美,可是亲姐妹!自然是要让人家姐妹二人好好叙叙话的。
不知何时,凤宽竟然是也靠了过来,面色平静中,还略带着一丝笑,“三小姐好手段!在下佩服。”
对于凤宽的突然出声,倾城回以灿烂若烟花一般的笑容,“五公子过奖了,只是五公子的话,似乎是有些让人费解呢。”
“三小姐何必呢?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先前的事,的确是我二哥不对,可是也不至于让他丢了性命吧?再说,还有我母亲,两条性命,三小姐,就不觉得有些冤吗?”
倾城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冤?那她的母亲就不冤了吗?如果那晚事成,现在被流放,被斩首的就是他们洛家的人了,那他们这些性命就不冤了吗?简直就是可笑!他们害人就是理所应当,自己反击,就是心狠手辣了吗?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对于凤宽的这种话,倾城只是以一笑代过。凤宽看的清楚,那笑里的讽刺、轻蔑,一览无余!知道她这是不肯罢手的意思,凤宽倒也是淡淡地笑了。
“既然三小姐喜欢这样,那在下,就陪三小姐过过招,不知三小姐意下如何?”
“五公子客气了。小女子不过是深宅女子,哪里懂什么过招?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五公子这番话,倾城着实是听不懂。不如这样,五公子若是有什么兵法上或者是战事上的一些见解,可与家兄共议,倾城女流之辈,实在是不懂。”
凤宽脸上的笑微顿了顿,眼底冒出了一层雾气,将他的心思直接覆盖了,如果不是因为倾城有着读心术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会看透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竟然是真的认准了自己就是幕后的那个人!还真是,有本事!
不过,刚才倾城倒是得到了一个对她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的信息,那就是,他昨晚才认定了自己是这几场事件的主导者,不过,他现在身无功名,不过是一介平民,还没有资格进宫面见皇后,除非是皇后的宣召,也就是说,现在,皇后对于这些,似乎是还只是处于怀疑阶段!
要不要阻止他将这个结果告诉皇后呢?倾城有些纠结了,罢了!反正是她与凤家对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不成还指望着他们两家能握手言和?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了!
他们害了自己的母亲和外祖父,自己也让他们折了一个凤二夫人和一个凤成,哦,还有一个凤荷!所以说,两家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吧?
看着安逸侯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倾城也折回了锦绣阁。其它的一些琐事,都交给了苏嬷嬷和于嬷嬷了。
“小姐,护卫们都回来了,堂夫人和堂少爷也都平安到家了。堂夫人还让人带回来了一些冬枣儿,说是让您尝尝。”
“知道了。下去吧。”
入夜,倾城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总觉得今天凤宽说那番话是别有用意的!只可惜了,这个人的心计太深,自己从他的脑子里,还真是看不出他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凤宽,肯定是会在今日动手,只是,他会如何下手呢?如今已是各府各院都刚刚用过晚膳的时辰,他如果要动手,又会挑谁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