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暴雨,阵前有箭雨,主将吕凯却不知去向。城上的吴军乱作一团,各自为战,虽然有人看到了踩着攻城车爬上城墙的重甲士,却没有人能够指挥吴军前去堵截,只有零星的吴军冲了上去。
他们很英勇,可惜,在重甲士的面前,他们的英勇起不了任何作用,很快被锋利的长刀劈成残肢断臂,倒在血泊之中。泉涌而出的鲜血晕化开来,城头血水横流。
黑沙率领五十名甲士沿着城墙追杀吴军,在粉碎了吴军的几次反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重甲士所到之处,吴军四散奔逃,如避洪荒猛兽。再英勇的人也不敢和不可战胜的对手战斗,这些重甲士防护能力惊人,攻击能力更加惊人,即使这些吴军是多年征战的精锐,在成排的重甲士面前还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逃跑。
神将是不可战胜的,这样的结论牢牢的印在了吴军的心头。
看到蛮王打扮的黑沙来援,正在与吴军苦战的雄溪部落将士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战意盎然,越战越勇,将吴军打得节节败退。
相夫带着十名亲卫冲上了城头,厉声大喝:“槐根,还不跪下投降,更待何时?”
槐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砍刀,脸色铁青,他不甘心,不仅蛮王没做成,做了十几年的雄溪精夫也丢了。也不知道相夫能不能饶过自己,现在放下武器,是不是太软弱了?
见槐根犹豫,黑沙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长刀用力一顿:“槐根,非要让盘瓠老祖的子孙互相残杀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先拿起刀,和我一战吧。”
槐根看了一眼比他高出一个头,手持长刀,威风凛凛的黑沙,再看看怒目而视的相夫,长叹了一口气。他不可能是黑沙的对手,纵然一战,也不是自取其辱。槐根跪倒在水中,双手举起砍刀,献给相夫。
“精夫,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帮我照顾我的父母、妻儿。”
相夫一愣,伸手去抓槐根的手腕,槐根却突然倒转砍刀,用力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道。锋利的砍刀割破了血管,鲜血喷射而出,瞬间染红了槐根的肩膀和相夫的手臂。槐根满嘴是血,他双手拽着相夫的手臂,两眼盯着相夫的眼睛,额头青筋暴起。
相夫大骇,随即大声说道:“你放心,你的父母妻儿,我一定会照顾好。”
“多谢!”槐根吐出一口气,松开双手,仰面栽倒。
相夫痛不欲生,所有的仇恨在瞬间化为乌有,他抱着槐根的尸体,放声痛哭。槐根曾经是他最好的战友,也曾经将他绑起来送给吕岱。他知道,槐根之所以没有亲手杀死他,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想。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起征战沙场,互相信任,正如信任自己一样。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出征的时候把部落交给槐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明知雄溪部落已经投靠吴人,他还敢单身赴约。槐根曾经辜负了他,现在,槐根用自己的生命来洗涮自己的罪过。
所有的仇恨都被槐根带走了,剩下的只有往曰的情意和无尽的伤痛。
黑沙叹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以手抚胸,欠身施礼。重甲士整齐的向后退了一步,举起手,欠身施礼。甲叶发出哗哗的摩擦声,相夫惊醒过来。他转过身,向雄溪部众举起手,大声喝道:“所有的雄溪勇士,向蛮王行礼——”
相夫率先向黑沙行礼,雄溪部众已经从黑沙的装束知道,新的蛮王就在眼前,他们在相夫的率领下,向黑沙行礼。随后又跟着相夫转身,向竹城上的魏霸行礼。
“雄溪部落,拜见神将!”
“拜见神将!”
魏霸站起身,向雄溪部众挥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