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诸葛恪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欣鼓舞的时候,魏霸正带着大军赶向桂岭。桂岭是封阳城东的一座小山,紧临贺水。对岸的便是封山,两山之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山路崎岖难行,易守难攻,是一个伏击的有利地形。在这里伏击戴良,不仅有地形可以利用,而且可以避免被诸葛恪搔扰。
实际上,如果击败戴良,他就可以放弃临贺,直接进入苍梧郡。朱绩不肯出出击,不给他机会,他也没有必要在临贺死等。临贺的稻田已经被收光,短期内没有可以看得到的利益,攻破临贺对他来讲没有太大意义,而打败戴良对占领整个交州却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为了这个目的,他把留守在龟山的相夫和黑沙等人全部调了过来。临贺城下只剩下一座空营。这些天诸葛恪被吓坏了,一直没有敢出城,他如果派出斥候打探一下,就会发现这个秘密。
魏霸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排成一路长龙急速前进的大军,转过头对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的夏侯玄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急行军百里吗?”
夏侯玄感慨的说道:“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出人意料。兵法上都说出奇制胜,我一直以为出奇制胜有多么神奇,谁能想到其实是这么简单。”
魏霸笑笑。“出奇并不是一定要做得如何古怪,只是要超出对方的想象就是出奇。你首先要摸清对方的思维习惯,然后打破这个习惯,就能做到出奇。兵法有云:百里趋利,必蹶上将军,这是有道理的。为了保证体力,曰程不会超过三四十里。大部分都是这么做的,也习惯于这么想对方。他们根据这个来做安排战术,一旦对方做出了他们意想不到的决定,他们就会无法应付。戴良为了报仇,在山路上曰行五六十里,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按照正常情况下,他会在到达之前做一天停留,让将士们喘口气,恢复体力。现在他就是最疲惫的时候,虽然人多,却没有什么战斗力,我们可以一击得手,也就是所谓的出奇制胜。”
夏侯玄侧过脸看了看魏霸:“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离开了?”
魏霸说道:“你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夏侯玄撇了撇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你拦得住吗?还是你想杀了我?”
“你又何必如此。你我情趣相投,你又是媛容的兄长,是我能够信任的朋友,我怎么会杀你呢?哪怕对你有一点慢待,我都无法向媛容交待,你看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关照,就应该知道我的心意。难道你还想回魏国去?你我都清楚,你这个名士在魏国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其实我是在救你,你应该感激我才是。要不是看在你是媛容的兄长份上,你以为我稀罕理你?名士能当饭吃?”
夏侯玄叹了口气:“道理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以后只能靠着退媛容的面子,请魏大神将赏碗饭吃了。”
魏霸笑了起来:“你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魏国太小,容不下你这大名士,我给你一个更大的空间。诸葛丞相说过,年轻人,志当存高远。你应该放眼天下,不要总想着魏国那点地方。曹睿处处学他的祖父,可是在我看来,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你在他手上会不会有前途的。”
“跟着你就有前途吗?”夏侯玄斜着眼睛看着魏霸,反问道。
魏霸哂笑一声:“你不要在这里挑拨,你应该清楚我和丞相之间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我会回去送死吗?”
夏侯玄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你这打算怎么办?割据交州,学士家?”
魏霸不屑一顾:“我都说了,志当存高远,年轻人应该放眼天下。魏国我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交州。充其量,交州也就是我们征程的而已。”
夏侯玄呲了呲牙:“交州是,你难道还想坐天下吗?未免太自大了些。”
“你不就是想听到这样的话吗?何必心里开心,嘴上却在劝我。”魏霸揽着夏侯玄的肩膀,轻松的笑道:“怎么样?虽然没法还你一个宗室身份,却可以生你做个王侯,这个生意做得吗?”
夏侯玄咂了咂,没有说话。他虽然希望魏霸成为蜀汉内部的不安定分子,却没有想过魏霸能够君临天下。对于魏霸的话,只能当作疯话听听而已,不能当真。
“你还是想想怎么击败戴良吧。他们虽远道而来,人数却是你的两倍。这是一场恶战,你不能掉以轻心。”
魏霸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拍拍夏侯玄的肩膀。“大战之前,你还有这样的心境,实在是进步不小,孺子可教。”
夏侯玄很无语。对魏霸这些老气横秋的话,他实在是无话可说。朽木不可雕也罢,孺子可教也罢,反正都是你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