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的事可以再等几年,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你却必须去办。”费祎一头闯了进来,兴冲冲的说道:“伯仁,赶紧收拾一间上房出来,赵老将军来了。”
“什么?”魏霸和赵统同时叫了起来。
“干什么?”费祎眼睛一瞪,笑道:“你们不愿意?子玉,是不是怕你师父抢你的风头?伯仁,你还想再让赵老将军在关中喝一次喜酒?”
“不不不。”魏霸和赵统连连摆手,相互对视一眼:“我们求之不得呢。”
“这还差不多。”费祎一摆头,使了个眼色:“那还不出去迎接?”
“已经到了?”魏赵二人再次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又释然了。赵府甚至整个临沅县范围以内戒备森严,可是赵云是什么身份,他要长驱直入,还真没人敢拦他。
魏霸不敢怠慢,立刻拉着赵统出了府,刚出门,赵云率领二十骑正好赶到府前,也没有什么号令,二十名骑士就齐唰唰的勒住了战马,二十匹战马站得整整齐齐,仿佛是列好了队一般。
魏霸和赵统并肩奔上前去,神情却截然相反。赵统尴尬的站在马前,躬身施礼,一脸愧疚的说道:“父亲,你来了。”
魏霸却是眉开眼笑,一把抓住赵云的马缰,一脸喜色的说道:“师父,你可来了,这可太好了。累了吧,快下马,进府喝两杯,解解乏。”
风尘仆仆的赵云看了一眼热情的弟子,又看了一眼拘谨的儿子,轻轻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举步进府。魏霸紧紧的陪在一旁,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赵统却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进了府,就看到潘子瑜跪在庭中,低着头,只露出修长的脖颈。
“妾身潘氏子瑜,拜见阿舅,迎接来迟,万望恕罪。”
赵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赵统一眼,赵统尴尬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娶潘子瑜的时候,赵云还在关中,事先也没有什么媒妁之言,都是后来补办的,更何况还有孙鲁班的事扯在里面,他都不知道怎么向父亲解释,一看父亲这张黑脸,他就知道父亲非常不满意。
“师父,嫂子是老关将军都督荆州时的主簿潘承明的女儿,知书达礼,贤惠无双,和师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我知道。”赵云打断了魏霸滔滔不绝的夸奖,连去世多年的关羽都抬了出来,终于绷不住脸,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我和潘承明过往虽然不密,却是知心的好友。我赵家能娶到他的女儿,我心甚慰。孩子,起来吧。”
赵云曲身虚扶,潘子瑜连忙站了起来,赵云上下打量了潘子瑜那张有些羞怯的脸,点了点头:“嗯,和小时倒是差得不多。”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璧,摊在手心看了看,递给潘子瑜:“孩子,这个是该给你的,虽然迟了点,想来你也不会怪我。”
潘子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却清楚这件古色古香的玉璧肯定非常重要,否则赵云不会这么说。她的目光越过赵云的肩膀,却看到赵统脸上一脸的喜色,冲着她连连示意。潘子瑜抿唇一笑,收璧入怀,躬身施礼:“多谢阿舅,请入内堂稍待,待子瑜入厨,为阿舅作羹,补新妇之礼。”
按照惯例,新人成亲第二天早上,新妇要早点起床,给阿舅阿姑作羹煮饭,以示入门,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赵统和潘子瑜成亲至今,也没见过赵云的面,当然谈不起来,今天赵云登门,虽然是为了迎娶孙鲁班而来,潘子瑜却要抢在孙鲁班面前作羹,以示自己先入门在先。
潘子瑜转身去了厨房,赵统按捺不住喜悦,和魏霸一起陪着赵云进了内堂。赵云却没有坐在堂上,而是径直进了书房,看着那插满了小旗的沙盘,赵云眼神一紧,回过头,看着魏霸,沉声道:“子玉,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魏霸笑了起来:“大概能猜个七八不离十吧。”
赵云眼皮一抬:“那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师父来了,我为什么不笑?”魏霸哈哈大笑:“我真的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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