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丈回报丞相,请他安心养病。有什么事,两曰后的朝会上说吧,我就不去打扰他休息了。”
老仆默默的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了。看着他那佝偻的背影,魏霸有些不忍,法邈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将军,丞相府中虽然不是奴仆成群,却也不至于全是老弱。”
魏霸回头看了法邈一眼:“丞相故意的?”
“不敢说一定,却也不能说没有这个意思。”法邈不屑的看着那个老奴:“丞相洞察人姓,夫人亲自采桑织布,自己不冶产业,可是他何曾穷了?以丞相的俸禄,至于如此俭朴么?有些事,做得过了,未免近伪。”
魏霸笑笑,不予置评。法邈对诸葛亮敌意甚浓,既有派系不同的缘故,也有当年的一些旧恩怨,很难保证公允。评心而论,他自己并不觉得诸葛亮虚伪。
“伯远,那两封奏疏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杨戏这两天花了大力气,闭门不出,仔细斟酌,力争字字诛心,语出惊人。”
“也不要太过了。”
“将军,朝堂的凶险不亚于战场,可大意不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魏霸沉默。
……
诸葛亮躺在病榻上,挥了挥手,示意老仆退下。
魏霸不肯来,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他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知道,魏霸这是拒绝和解,两曰后的朝会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风。魏霸手里捏着那张图纸,只要他把图纸拿出来,形势将对他非常不利。
可是他并不觉得魏霸凭这张图纸就能达到目的。他可以用这张图纸将他打落尘埃,名声扫地,可是他却无法达成异姓称王的目标。异姓称王形同谋逆,将会引起很多人的抗拒,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仅以魏霸本身而言,如果他真想这么做,倒未必是件坏事。
可是,这并不是诸葛亮希望看到的,因为除了魏霸之外,还有一个敌人,一个看起来无能,实际上很阴险的敌人。
李严。
到目前为止,似乎李严一直很被动,不论是面对他还是面对魏霸,李严都很被动。可是诸葛亮知道,李严如果真的这么无能,他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步步忍让,正是他精明的地方。他放过了姜维,不代表他就认输,他只是不想把廖立推到丞相之位上罢了。他要等魏霸跳出来,和丞相府公开敌对,然后从中取利。
昨天魏霸在偏殿指责了他一番之后,李严的得意就清晰的表明了这一点。魏霸和他翻脸了,李严才能真正的放心。魏霸和丞相府斗得越凶,李严越开心。他会从中推波助澜,让魏霸冲锋陷阵,自己躲在背后渔翁得利。
诸葛亮觉得魏霸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希望能和魏霸好好谈一谈,不要让李严捡便宜。可是魏霸不肯和他谈,一意孤行,非要彻底击败丞相府,这让他非常头疼。
难道他有把握在击败丞相府之后,还有余力收拾李严?不,他根本不知道李严的厉害,他被李严的假相蒙蔽住了。
诸葛亮很着急,他让人再去请魏延。不料这次魏延也不肯露面。诸葛亮听到回报,越发不安。
与诸葛亮相反,魏霸却显得很自在,也看不到他准备什么,不是陪家人,就是与一些同龄人宴饮,每天深夜才回来。寂静的夜里,诸葛亮躺在**,都能听到他回府时的人喊马嘶。
诸葛亮静静的听着,眼睛闭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和他做了多年夫妻的黄月英却能从的呼吸听得出来,诸葛亮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他在酝酿着反击的计划。
只要他还活着,斗争就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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