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那行,没事了,你早点睡,放假了也不要熬夜,注意身体。
叶沉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沉石:你也是。
刘珂:好。
叶沉看了会儿书,洗了澡准备睡,想起之前那段又尴又尬的对话,忍俊不禁。他点开两人聊天界面,最后一条的时间停留在八点。
他想了想,编辑了一长段话,是白天未说出口的,反复默读了几遍,又觉得不恰当,删掉,最后只发了两个字:晚安。
刘珂很快回复,像是专门等着他发消息似的:晚安。
这样的人,分明掌握了所有控制权,他就像她的臣民,让他怎么逃出她的掌权范围?
这样的感情,当真说舍弃,就舍弃得了吗?他明知道,她有多像罂粟,这段未开始的感情又要多危险多不堪。
*
“刘珂,刘珂……”
这一声声呼喊,像来自远方,又像传自附近。
刘珂睁眼。近在咫尺的叶沉,身子上下律动着,唇一张一合,吐出的音,是她的名字,也是迷她的药。
周围一边漆黑,没有一点光,可她却能看得清身上之人是叶沉。他们身下的,不是床,反倒像船,漂浮在海上的船,载着他们晃悠。
梦境都这样不切实际么。
她感觉不到他进出,可也不自觉地随着他而起伏。她抬起腿,碰到那截残肢。他没有反应。他就像个假人,却真实地运动着。
叶沉满头大汗,呼唤从未断过。两人的身躯仿佛黏合在一起,无法分开。叶沉也像是有用不尽的精力,想要做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
醒来之后,身体像是还有反应。
她竟然做了一场春梦。
日所思,夜所梦。
叶沉的身体就是鸦片,吸上了,就舍不得戒。她如同瘾君子般痛苦又欲罢不能地想,当初就不该沾。
屋外的空调外挂机嗡嗡地响。六点多,已经天光了。
刘珂人生第一次,萌生想要抽烟的念头。香烟这个东西,连包装盒上都标注着“吸烟有害健康”,刘珂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碰。就和毒品一样。伤人伤己。
超市开始营业,刘珂随便买了盒,管他什么牌子,她只是急需一样东西助她发泄。发泄欲念,发泄委屈。
拆了塑料包装,又想起,没有火,复又返回超市,买了个打火机。
啪一声,火苗蹿起,点燃烟丝。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刘珂站在超市外,手有点抖。
她不熟练地含着黄色的烟蒂,吸了口,被苦涩的烟味呛到。她苦笑。她竟如个孩童似的,学大人抽烟。
她是抽不了了,看着它燃烧,灰白的烟雾袅袅,烟灰逐渐变长,长到一定程度,便一整节地断掉,完整地掉落在地。水泥地也是灰色的,与烟灰一般惨淡。
有人在旁看着,觉得有趣。明明不会抽,还要买烟来试。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姑娘。
她病已久,不得治,便是沉疴。既是沉疴,何能痊愈?
刘珂将那根烟折了两下,掷进垃圾桶里。看了眼手中的烟盒,却没扔。
大概是想着,哪天还有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