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答应着,云晃也不敢真去打扰,等到天色黑下来,才听到喊他要水喝。
封何华面色红润,神情慵懒,左悠之那条伤腿横在她腿上,等着封何华给他换药。
“别乱动!”封何华嗓子有些哑,拿了剪子给他剪开腿上渗血的白布,“好不容易好了的又裂开了。”
“疼。”白布和伤口分开时左悠之脸色扭曲了一瞬间,连忙求饶,“姐姐……好姐姐你温柔点。”
封何华一听,脸色黑了下来,取了药粉给他撒在伤口处,疼得左悠之呲牙咧嘴。
“何华别生气了。”左悠之苦笑着哄人,封何华仍旧不理他。
不就是让叫几声哥哥吗?左悠之用那只完好的胳膊托着脸忧愁地看车顶,何华还是脸皮太薄了。
封何华给他把腿重新包扎好,哼道,“就该疼死你。”
左悠之乖乖地扯开衣服,凑过去叫封何华给自己重新包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然后适时地示弱,“阿罗你咬得好狠啊。”
封何华听他这么叫,一回头,果然云晃送了水过来,他放下水就跑,十分识趣地站了有一截距离。
喝了杯水封何华嗓子才算是舒服了些,心情也稍微好点了,她摸了摸左悠之肩膀上那个破皮的牙印,“还疼不疼?”
左悠之笑道,“殿下这样一摸,就不……嘶,错了错了。”
封何华收回按下去的力道,“下次不许胡闹了。”
也不知道左悠之哪里来的主意,竟然非要她叫声哥哥,封何华比他大了三岁,哪里能叫出口,结果她不叫左悠之就把人按着不让动,封何华顾及着他身上有伤,便顺了他的意,结果就被左悠之抱着在马车里胡闹了一整个下午,姐姐殿下来回地叫,封何华又顾及着怕人听到,只能把火气全撒到左悠之肩膀上,硬生生把他肩膀咬出血。
至于左悠之伤口裂开,也是他忽然停下,然后说,“殿下。”
“嗯?”封何华以为他又有什么鬼点子,咬着他的肩膀懒洋洋地应了声。
“臣伤口裂开了。”
左悠之回味着先前的滋味,回过神来时肩上已经换了药,封何华正给他揉那个牙印处,忍不住便凑上去要亲,结果就被封何华推开了,“伤好之前你都别想了。”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左悠之一下子便明白了,哪里肯依,正想据理力争,就看到唐戈带来的军士一窝蜂地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跑。
“不好,衡安!”封何华脸色一变,顾不得跟左悠之闹了,“你叫云晃过来保护,我过去看看。”
左衡安与唐戈约了在树林里会面,结果两个人一个是压抑本性,另一个明明口齿伶俐这时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谁都不开口,最后唐戈鼓起勇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绸布包着的东西,左衡安指着自己,“给我的?”
唐戈点点头。
左衡安正要接,忽然脸色大变,把唐戈往旁边一推,拔了唐戈腰上的剑出来。
手上的剑是玉制的,也没有开刃,唐戈一介文人,佩剑不过是为了装饰用,想要靠这个御敌,几乎没有可能,左衡安摸了摸剑柄,问唐戈,“可有办法联络上你带来的人?”
她神态警觉,唐戈从没见过她这副摸样,忙点头,“身上装着个信号弹。”
“放。”左衡安也顾不得遮掩什么了,周围明显已经围了不少人,也没遮面,面部的纹路各有千秋,很明显地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真是阴魂不散。”左衡安咬牙,拿玉剑打落了一支击向唐戈的暗器,便看到玉剑上一道裂痕。
不由得有些悔恨,为何会走了这么远,早知道便在附近了,也不至于被蛮人围住逃脱不得。
唐戈已经把信号弹放出去了,一把把左衡安扯到身后,在左衡安惊诧的目光中行了个礼,“姑娘可否出来一见?”
蛮人中走出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女子,她也不答话,只说了两个模糊的音节,便又退了回去。
唐戈不会武功这点,左衡安当然是知道的,她说给唐戈的也是会些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平日里可劲儿地装温婉,眼下情况危急,想装也没法子了,一咬牙,凑近他说道,“唐师兄你站我后面别动。”
“你那三脚猫功夫,上去也是送死。”唐戈紧张地看了眼提着武器围上来的蛮人,“冷静些,别冲动。”
说着就要拿过她手上的玉剑,“一会儿我冲上去,你立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