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挑衅——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在意识到其的那一瞬间,我也意识到了别的某些事。祖国人越来越像我们两人中更为弱势的一方,因为他的强大对我而言已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

他可以杀了我,杀了我的父母与弟弟,甚至杀了我们俩的孩子,而现如今的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没关系。是他选择开启了这场游戏,也是他在开始时占据了几乎所有的优势。但现如今,我却敢确信他绝对无法在最终取得胜利。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我能赢。

不,或许,我也有可能赢。

想到这儿,我相当真诚地上扬了嘴角,展露出一个比往日更为猖狂的温柔微笑:“动手吧。”

“……”

“怎么了,亲爱的?”

“……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你想要相信自己,你是绝对可以做到的。”即便到了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照旧平和无比,而我本人还能持续微笑着伸出手去摸祖国人的脸,“来啊,杀了我,我死了就能真正地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听罢我的话,约翰便什么都没再说。他只是将我那正在触摸他脸颊的手紧紧捉住,略微低下了头,眼泪狂流。

我没有受到丝毫触动。

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祖国人和很快恢复常态,不料他却当真表情难看地哭了好久,仿佛要将此生能流的眼泪全数流净,从此成为一名没有感情的机械战警。他抓着我的手哭,看着我哭,抱着我哭,我倒仍旧不为所动,还都没有虚情假意地对他进行丝毫安抚。

但当我们一起上了床,我还是再次主动开了口:“今天要做吗?”

他则轻轻吸了下鼻子,又眼泪汪汪地点了下头:“当然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