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铮沉默着,紧紧握住夏雪的手。
常母见状冷笑一声,“你们兄弟两个真是可以!你被她拖累了这么多年,常义也被她迷的五迷三道魂不守舍!你们可以的!”
陈文铮的表情一阵错愕,他连忙看向夏雪。
夏雪发现自己竟然不敢与他对视,连忙垂下眼。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陈文铮握着她的手渐渐的送了看来。
她听到他对常母说,“无论如何,望您节哀,我相信常义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您难过。”
这话触动了常母,她捂着脸,放声哭了起来。
这时候常父也赶了过来,叫人将常母带回来房间。
常母走后,常父对陈文铮解释说,“你阿姨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这是几天来,常父第一次跟陈文铮说话。
陈文铮说,“我明白。不怪阿姨那样,是我害了常义。”
常父仰头看着这个几乎如自己亲儿子一样的人,咬了咬牙终究是叹了口气说,“我没了儿子,我非常的心痛,但我不会把这股怨气都撒在你身上——警察去查看了事故现场,说常义出事时应该是正在接电话。这小子啊,总是这样,跟他说了多少次了开车要专心,他就是不听,这不?”常父苦笑,“出事了……其实我也在想,假如你没叫他帮忙送东西该有多好,假如他今天没答应你该有多好!但是文铮啊,我明白从来没有什么‘假如’,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说完常父又看了眼在一旁偷偷抹泪的夏雪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参加完常义的葬礼,陈文铮心情愈发沉重,除了失去兄弟的痛苦,常母的那些话也时不时地提醒着他,这些年来他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瞥了眼上车时被他随手放在前挡玻璃下的牛皮纸袋——那是顾梦东交给他的,特意避着夏雪交给他的,那里面又是什么呢?
陈文铮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一旁的夏雪,她脸色惨白,表情漠然,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到大家的留言我也很矛盾,压力很大,一度犹豫要不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挣扎许久还是决定继续吧。但是想告诉大家,每个情节都是我深思熟虑过的,绝对不会故意狗血,随意安排剧情来敷衍大家,我很珍惜我的羽毛,也很珍惜你们的喜爱。
嗯嗯,如果害怕虐,或者觉得这文太差劲了,可以选择等完结或者干脆弃文,很感激大家一路的陪伴,我会努力写下去~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文/乌云冉冉
常义的离开仿佛让这个冬天变得格外的凄冷。夏雪有许多天没出过门了,也没去找过陈文铮,当然陈文铮也很有默契地没来找过她。
她并不觉得多难过,只觉得有点悲凉。她知道陈文铮一定是跟她一样,无法坦然地面对她了。在失去了一个至亲至爱的朋友之后,谁还能心安理得的幸福?尤其是他们失去的那个人为他们隐忍了太久。
有时候,在生命的面前,爱显的太过渺小。
这些天王蕾的心情也不太好,自打常义出事之后夏雪也很少跟她联系,一般都是她主动打电话过去。她听说夏雪搬回了自己的住处,就知道事情已经波及她和陈文铮的感情了。她说要过去看看她,但是都被夏雪以“事情多、没心情”拒绝见面,这次好不容易说动她,约好了周末见面。
王蕾一早就去超市买了许多东西赶到夏雪住处。她知道夏雪这会儿一定过得不好。可饶是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看到夏雪时王蕾还是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黑眼圈大的吓人,原本就瘦削的身体此刻看着更加弱不禁风。她现在就想那种烟瘾犯了的大烟鬼,或者像是那种在网吧里蹲点连熬几个通宵的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有几天没去上班了?”王蕾边问边拉开冰箱门看,果然,里面除了一盒保质期已过面膜,什么都没有。
夏雪裹着棉睡衣坐在沙发上,“我辞职了。”
“什么?辞职了?那以后怎么办?有新工作了?”
夏雪叹了口气说,“我美国的导师发邮件给我,想让我回去帮他做个项目。”
“多久?”
“快的话,三四年吧。”
王蕾沉默了片刻,“你答应了?”
夏雪摇摇头,关于未来她还没有任何打算,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再回到原来的那个办公室。那里全部都是常义的影子,她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些琐碎的回忆,还有linda他们同情的目光。
见夏雪还没有决定回美国,王蕾似乎松了口气,“那陈文铮呢?你们最近怎么样?去美国的事情你跟他商量过吗?”
夏雪仍旧摇了摇头。
王蕾迟疑了一下问,“你们突然这样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夏雪倏地抬起眼看着王蕾。
王蕾咳嗽了一声避开夏雪的目光,“常义这事这毕竟是个意外,即便跟你俩有点关系,但是责任也不在你们。失去常义是挺让人难以接受的,但这已经是不可抗拒的现实了,所以我猜想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俩的关系应该会慢慢回到从前。除非……”
王蕾没有继续说,夏雪知道她要说什么,除非陈文铮知道了常义对她的感情,那么他会饱受愧疚的折磨,与她也就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夏雪叹了口气,“常义那个人啊,宁愿为难他自己也不会为难我和文铮,所以在这之前,文铮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葬礼过后……不一样了。”
王蕾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劝慰道,“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地谈一次,或许谈开了你们还有一线转机。”
夏雪苦笑,不谈还好,谈了就是逼他去说决绝的话。而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谈这个,常义才刚刚离开,她的感受不会比陈文铮好多少。
就在与夏雪一墙之隔的的房间里,陈文铮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腿上传来隐隐的疼痛,但是都不及他此时心里那股让人无法承受的钝痛。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被撕开的牛皮纸袋,上面一个皮质的黑色笔记本摊开来。
他还记得,刚才那上面的内容给他带来的震撼,绝不亚于十年前他听到飞机失事时的震撼。
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打转,他极力忍着,颤抖着手去摸茶几上的茶杯,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杯子已经空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