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无奈,只好慢腾腾地爬下车。
果然夏雪的病光靠吃药是没把握快速好起来的,只能挂水。医生先开了两天的药量,如果两天还不好再考虑加药。
王蕾一边陪她打吊瓶一边抓狂地问,“这么冷的天,你说你在那山上待了几个小时?”
夏雪一脸疲惫,“咱别说这事儿了好吗?我下一次什么时候去看他还说不准呢!”
王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色也暗淡了下去。
“真想不到你们三个人最后会走到这一步,如果常义知道,他一定也不好受。”
夏雪不说话。
王蕾突然抓住夏雪的手说,“要不你跟陈文铮和好吧!你们这样真是太让人难受了。”
想到今天在墓园看到的那个背影,夏雪苦笑,“这都过去多久了?早已时过境迁了。”
王蕾看着她,也后悔自己一时脑子发热说出的话。夏雪的情况她最了解了,别看她和陈文铮两年不见不联系,但她知道这两年里夏雪对陈文铮的感情是只增不减,可是陈文铮呢?他对夏雪的感情还像以前那样吗?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把她淡忘了呢?
想到这里,王蕾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听了一会把医院的位置告诉了对方,然后挂了电话。
夏雪挑眉看她,王蕾耸耸肩,“罗杰非要过来。”
“好吧,也让他来个b市深度游,见识见识我们这里的医院。”
过了一会儿,见罗杰还不来,夏雪说想去个卫生间,王蕾只好举着吊瓶陪她去。两人刚走出候诊区,夏雪便看到一双颀长的身影由远及近,她连忙拉着王蕾快走几步走进对面一个窄小的走廊里。她们刚走进去就感到那两人从她们身后走了过去。
她并不是不想见他,相反在这过去的两年里她没有一刻不想念他,只是如果真要见面,她宁愿自己是潇洒地、从容地去见他,而不是以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所以发现王蕾把她带来这家医院时,她也只是想这么大的医院想遇到何其难。然而,就是这么巧,她偏偏就没有躲过去。
跟陈文铮在一起的人是林立秒,俩人步履匆匆,与她短短一个擦身而过。
他们从她身后经过时,夏雪没听到陈文铮说句话,只隐隐听到林立秒说,“那我在家等你。”
那我在家等你……
这句话包含的意义实在太多了。
夏雪也猜想过陈文铮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是还在惦念着她,还是已经将过去忘掉开始了新的生活?夏雪也只是猜想,却从来不敢去证实,她怕她听到的结果就如现在一样,会让她彻底死心。
她靠着墙,轻轻地叹了口气。
王蕾轻轻推推她,“没事吧?”
夏雪摇摇头,一抬头却发现本该离开了的陈文铮却去而复返。
他站在离她不远不近地地方,习惯性地把一支签字笔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神色不明地看着夏雪。
夏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好久不见。”
王蕾也看到了陈文铮,连忙说,“陈医生能不能帮个忙?我先去个卫生间。”
陈文铮看了眼她递过来的药水瓶,面无表情地接过来。
夏雪狠狠地瞪了王蕾一眼,但对方浑然不觉,一路小跑拐进了卫生间。
她回头看着陈文铮,又是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可陈文铮却笑不出来,他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月底。”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就走。”
陈文铮又沉默了。他不再说话,夏雪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俩人就那样一个站着举着药水瓶,一个他则像个挨了训的孩子,低着头。气氛极其诡异。
夏雪已经在心里咒骂了王蕾无数次——这厮怎么去趟厕所这么久?
过了一会儿,陈文铮突然打破沉默,“你……这两年过得好吗?”
听他这么问,夏雪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抬起眼,努力笑了笑,她很想说她过得很不好。这样他会不会心疼她?
可是还不等她回话,就听到一个粗狂的男声叫到,“sherry!原来你在这里!还在发烧吗?”
来人是罗杰。他的乍然出现让陈文铮和夏雪都是一愣。
罗杰却没有注意到陈文铮。他看到夏雪的帽子沿马上就要遮住眼睛了,想也没想上前帮她把帽子往上推了推。其实罗杰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夏雪或许太疲惫了没有在意这些,而他也只是举手之劳帮个忙而已。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夏雪的脸突然红了,还是那种很窘迫的红,而一旁那个中国男人的眼睛却在冰冷冷地盯着他。
夏雪看了看罗杰又看了看陈文铮,尴尬地向他们介绍彼此,“这是陈文铮,这是罗杰。”
罗杰一看陈文铮的身上的白大褂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连忙热情地跟陈文铮打招呼,“认识你很高兴,多亏你照顾夏雪,谢谢了!”
陈文铮却没有回应罗杰,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夏雪,“看来你这两年过得不错,真是我多虑了。”
然后他把手上的吊瓶直接塞进罗杰伸过来的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罗杰没想到中国的医生这么没有礼貌,心里不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
王蕾终于在厕所蹲不住了,看了眼时间觉得这俩人应该叙完旧了,才如释重负地从厕所里出来。
可一出来就见到一脸闷闷不乐的罗杰,和怅然若失的夏雪。
“谁能告诉我,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