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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五行缺钱 简梨 3357 字 2天前

“好,好!”哲宗躬着身子拍太子的手背表示欣慰,却无力倒向他。太子吓得手忙脚乱的扶住他,却听哲宗靠在肩上,沙哑道:“好好待阿安!”

太子不知道自家皇兄看出了什么,狠狠点头道:“皇兄放心,信之重之,绝不猜忌。”

这么近的距离,诸葛安人当然也听到了这句嘱咐。若是没有刚才的天雷,他只会感动万分,可如今心头真是滋味难辨。

哲宗好似说完了胸中想说的话,手无力垂下。太子才十七岁,兄长死在自己身上的震撼太大,他吓得直把哲宗王诸葛安人怀里推。诸葛安人搂过哲宗,在手腕、脖劲和心脏处探查,最后对太子缓缓摇头。

“用内力啊,不是说内力可以续命吗?”太子慌乱道。

诸葛安人抿嘴,艰难道:“臣没有内力。”

太子还来不及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四周就响起了哭声。孟皇后一个健步扑上来,嚎啕大哭,向太后也坐到床边,拉着锦被抽泣。诸葛安人缓缓把哲宗放在龙床上,让众人悼念。当初不顾哲宗病重,用孝道逼迫他的向太后哭得伤心欲绝;一心守着规矩,跟随婆婆放弃丈夫的孟皇后如丧考妣,那些观望、算计哲宗的人也匍匐在地,哭得几欲昏厥。

诸葛安人让出舞台,好让这一场大戏轰轰烈烈上演。他只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俯视着这福宁殿,俯视着这皇宫。大约是他经历过太多次帝王驾崩的场景,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恍如观看一场大戏。

哲宗从头到尾都没分半个眼神给向太后、孟皇后,可他去世后,最先站出来说话的确实占着“礼法大义”的向太后,群臣在她的主持下参拜新君,诸葛安人也顺从匍匐。

太子扶起向太后和孟皇后,他已经自称朕了。“朕蒙皇兄青眼,自当继承祖宗基业,奉养母后、皇嫂……”

新皇帝已经开始向天地祖宗表决心,安抚后宫前朝,诸葛安人却只能看见他嘴唇煽动,耳中嗡嗡一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最后,新帝屈尊降贵的走到他身边,劝慰他:“诸葛爱卿节哀,皇兄对卿委以重任,朕亦有期盼,还望卿家尽心辅佐。”

“是。”诸葛安人赶紧抱拳应下,他甚至有种画风不对的感觉,他从未伤心,他对哲宗也曾猜忌防备,他怎么会伤心呢?他只是震惊,对只是震惊!

太子见诸葛安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却不放心,大悲无泪,这里哭得这么伤心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与皇兄的感情能比得上诸葛安人。太子既羡且佩,并不怪罪他心不在焉,反而嘱咐宫人照顾好他。

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治丧,诸葛安人强撑过哭灵,终于病倒了。当初把内力全部灌入哲宗体内,此时的他犹如泄气的皮球,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气神。

第130章 诸葛安人世家

哲宗的死亡为一切不理智的情绪画上了休止符:新任皇帝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位,与九五之尊相比,某个人的肯定就显得微不足道。向太后仍旧以嫡母之身为太后之尊,孟皇后也以“长嫂如母”为由封了太后,婆媳俱为太后,当真是“典范”,也不知礼部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定的。诸葛正我仍然担任八十万禁军总教头,诸葛安人也开始安静的养病生涯。

疲惫劳累,心神受创,又无内力护体,诸葛安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生理上的疼痛影响心理,诸葛安人现在脑子里都莫名的猜疑,被后人议论纷纷的戚少商和顾惜朝会不会真有猫腻?四大名捕甘心任年幼的无情为大师兄,真的是入门先后的原因吗?用龌蹉的思想揣测亲友的私事,诸葛安人果然魔怔了。

在床上躺得太久,诸葛安人起身推窗,看到窗外正红色的茶花正艳。先帝大丧,官宦之间就是有红色花卉摆件都要把花骨朵掐了,诸葛安人门前这诛茶花太高,打理花木的仆人没注意,一夜之后,居然有朵花儿绽在枝头,红似火焰。

人果然容易陷入身边即世界的思维误区,以为身边人是什么样儿,世界都是这样的。诸葛安人莫名被一朵花儿提醒,哲宗的事情只是个例。

不过,这朵花儿功劳再大,也不能留了。诸葛安人缓缓出门,他病中幽居,未曾束冠,一头白发披散在白色的里衣上,脚上是白色的软鞋,整个人除了那眼珠是黑色的,浑身上下雪白一片。走到茶花树前,提气跃身摘下枝头那朵红花,来不及微笑,就直直的落了下去。

诸葛安人连忙转换身形,靠着走廊柱子,安全落地。

“安大哥……”王小石见自己崇若天神的人居然连摘花儿都不行了,心中悲痛,赶紧跑过来扶着他。

“叫什么,这不是安全落地了吗?”事实上相比顾影自怜,诸葛安人更多的是自豪,即便没有内力,他对招式的运用依然纯熟,两三丈高的花树不也安全落地了吗。想想第一世,人们没有内力,借助规范精准的招式和大数据分析、预判预演仍旧能够收到不亚于武林高手的效果。也许这次内力尽失并不是坏处,于他创造新的武学境界大有裨益。

诸葛安人站直身子,笑问:“怎么不介绍你的朋友与我?”

王小石这才反应过来,又跑回小院儿门口,把等着的苏梦枕拉了过来,“安大哥,这是我结拜大哥苏梦枕,他是……”

“金风细雨楼楼主,汴京第一大江湖帮派之主,今日一见,幸甚,幸甚。”

苏梦枕直直看着诸葛安人,这个人是惊艳大宋天空的星辰,而今才见到,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苏梦枕想象过见到这位大宋战神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战场上,他将死之时,一定要把残躯用在收复故土、驱逐外敌上;也许是在某天清晨,再次大胜的镇北军班师回朝,他坐在小楼上,艳羡敬佩的看着一身戎装的将军接受百姓欢呼,事实上这样的场景曾经有过,且频频在他梦中出现。但苏梦枕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回这样见面,诸葛安人衣衫不整,一片雪白之下,只有手上的红花和眼中的黑眸,让人惊艳。

“苏某见过大将军,虽未见过,神交已久……咳咳,咳咳……”苏梦枕得见友人却控制不住他破洞封箱一样的身体。是的,刚一见面,苏梦枕就把两人的关系定义为好友至交,或者还没见面,苏梦枕就知道这个人实现了他一直以来的主张:“抛头颅、洒热血,广交豪杰,同赴危艰,驱逐外敌,重收故土。”

“苏楼主的身子倒与诸葛一般了,请屋里说话。”诸葛安人颔首。

“对,对,对,屋里说话。”王小石跳起来不知先扶哪一个,诸葛安人摆摆手,先进去了,王小石只能跳到新结拜的义兄面前,扶他进屋。

诸葛安人和苏梦枕相对而坐,屋中烧了地龙,还有熏炉,清淡的松香味儿缓缓溢出,让人放松心身,安静平和。

刚刚苏梦枕在小院门外站着,为了不打搅人,一直压抑着咳嗽,又被王小石拉着跑了一小段儿,现在进入这温暖的广厦大屋,不太适应,一直在轻声咳嗽。

诸葛安人也听说过他,身体有疾,心却比绝大多数人健康,静静等他适应过来。

王小石乃是天一居士许笑衣的弟子,天一居士与诸葛正我是师兄弟,诸葛安人从小长在自在门中,虽自称未曾拜师学艺,但与自在门中人情同兄弟,或者说几位年长的前辈都把诸葛安人当儿子一般照料看顾。所以,等诸葛安人长大了,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几位兄长名下弟子,在这座将军府中,无情、铁手、王小石等人都有自己的院子,进出全不用通报。

王小石是昨天来的,诸葛安人知道,带着苏梦枕过来,诸葛安人也知道。

诸葛安人与王小石差着辈分,但年龄相近,诸葛安人与他们向来兄弟相称,王小石是个天真跳脱的人,天真不是懵懂无知,而是对世界抱有最真最纯的期盼。他这次进京,结实苏梦枕、白愁飞,一跃成为金风细雨楼的三楼主,也心心念念为他们共同理想奋斗。

红泥小火炉上的陶罐开始冒烟,王小石为两人斟茶,一向跳脱的他在泡茶上却能静心凝神,宛若文士。当今一向流行团茶,不过因诸葛安人喜欢散茶,又自成一派茶艺,汴京人追逐流行,也渐渐流传开这样的泡茶技术。

苏梦枕此时也缓和过来,端起茶几上浅绿色的茶汤,轻嗅微抿,赞道:“香味绵长,生津止渴,回口甘甜,果然是好茶。”

“就是图方便快捷,不比团茶工艺复杂。”

“要复杂何用!”苏梦枕严肃道,“更何况将军冲泡散茶技艺自成一派,处处有学问。这散茶一般人家也用的,军中也用的,正是雅俗共赏。”

诸葛安人才正眼看了苏梦枕,“雅俗共赏”四个字说的好,这正是他推行散茶的原因,军中、民间可没时间一口茶三四道工序的慢慢悠。诸葛安人见过太多名不副实的江湖人,今日得见苏梦枕却是志存高远之人。

诸葛安人微笑,把话题转到被冷落的王小石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许师兄还好吗?”

王小石不觉被怠慢,反而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位大哥交谈,闻言笑道:“安大哥放心,师父好着呢,去年你送的药材都种在白须园,我走的时候还看过,精神得很。”

还有摆弄药材的心思,看来许笑一的日子的确过的不错,诸葛安人笑了,“你这回不是偷跑的吧?”

“安大哥!怎么会!师父的机关阵法我也跑不出来啊!”王小石笑道,“师父说我火候到了,让过出来见识天下英雄,还想着安大哥指点我……”

王小石说道一半突然想起诸葛安人呢内力全失的事实,闭嘴不言。

“怎么,现在就没法儿指点你了。暂时不能动手,难道眼光、经验都没用了?”诸葛安人佯怒反问。

“有用有用!师傅说安大哥最厉害了,有你品评天下英雄,也让我长见识呢!”王小石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