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地对着放了一会儿电,心照不宣地笑了,这表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你懂的……”。两个人含情脉脉地说了一会儿,又互留了电话,李晴带过来的芝华士喝空了大半,他突然说:“啊,忘记一件事情了,我要走了,明天晚上我们圈子里约好一起玩‘三国杀’,你要不要一起来?”
杂毛小道又摸了摸自己颔下的胡须,说:“啥子叫做‘三国杀’,恕我孤陋寡闻,倒是没有听过这玩意儿。”
李晴一拍杂毛小道的大腿,说:“呀,三国杀你都不知道,真的是‘奥特曼’了,它是北京大学(实为中国传媒大学)的一名大学生设计的纸牌,集历史、文学、美术、悬疑、战略于一身的桌上游戏,比杀人游戏还要好玩一百倍、一千倍呢……”
杂毛小道:“请问杀人游戏又是什么?”
李晴:“……”
略微的尴尬之后,李晴拍了一拍杂毛小道结实紧绷的胸肌,说:“放心,不会的话,人家可以教你嘛,这些都是小事情,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一定要记得来哦?”杂毛小道坦然地接受了李晴这明是拍、暗是揪的一下,指着我和曹彦君,说:“那我这两个朋友,到时候能不能够一起带过去啊?”
李晴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过我和曹彦君,这会儿似乎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了一下我和老曹,然后为难地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个圈子很保守的,一般普通成员都只能介绍一个进来,你如果要来的话,先来参加几次,到时候再把你的朋友介绍过来嘛……”
对于他这种隐藏颇深的歧视,我却表示很快乐,高兴地点头,说:“老茅,我们明天要去办事处找老王,就留下你一个人没事,你不用管我们的,跟晴少一起去玩吧。好玩的话,再介绍我们去也成。”
李晴捂着嘴巴呵呵笑,说:“刀疤哥哥你真的好体贴啊,让人家都忍不住拉你一起来了。”
说完这话,李晴起身,跟我们告辞,然后朝着酒吧侧边的过道走去。
看到他手里拿着粉红色的手机,边走边打,杂毛小道地看着我,说:“小毒物,你觉得哥哥的演技怎么样?是不是秒杀金马男主角,可以直接角逐奥斯卡啊?”我望着李晴那灰色铅笔裤勾勒出来的翘臀,说我去下洗手间,说完站起来,朝着李晴的那个方向跟过去。
洗手间在过道的尽头,而在左边第二间,则是一个虚掩的小办公室,我过去的时候,听到李晴在跟人打电话。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听到他似乎在跟人争吵着,声嘶力竭。
左右都是过往的人,我自然不敢停留太久,露了痕迹,于是进了男性洗手间,走进蹲坑位,关门,一拍胸前,低声说道:“有请金蚕蛊大人现身……”肥虫子立刻闪亮出现,他明了我的意思,立刻顺着缝隙钻出洗手间,朝着刚刚那个房间奔过去。
我坐在马桶上面,闭目凝神,开始冥想,将意识与肥虫子做着勾联。
做这件事情我已经是十分熟练了,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呃,偏题了,反正我很快就进入了肥虫子的视线。世界一坠一坠,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刚才的那个房间门口,一看,刚才虚掩的门居然已经关闭了。当然,这难不倒已为半灵体的肥虫子,它低下身子,准备往锁眼里面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芒朝着肥虫子肉乎乎的身子射去。
金蚕蛊这小东西何等机灵,一待发现,立刻横移一米,往上一瞧,只见那门的正中,正好贴着一张三指宽、两寸长的黄色纸片,上面笔走龙蛇地绘着乱七八糟的线条,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莫看肥虫子傻乎乎的萌货一个,本来却是个暴躁的性子,正想挺身冲上去与这劳什子符箓肉搏一番,争个高低,却被我给唤了回来。
与杂毛小道相处日久,我知道高明的制符师能够留一丝神念在自己的符箓之上,现在事态未明,我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肥虫子罕有地不乐意,愤愤不平地瞪着那黄色符箓好久,这才退了回来。
待它回归我的体内,我双目一睁,走出了洗手间,只见杂毛小道两人朝我招手,说要回去了。我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那个房间,却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