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伙伴,旧日仇(2 / 2)

到达春城的巫家坝国际机场,已经是下午。有人举着牌子来接我们,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也不多说什么,上了军牌奥迪之后直接往南行。行了一个多钟头,越过田地、城市和繁华的人群,最后来到了一处周围皆是高大梧桐的幽静大院前停下车,正当门,挂着名为“红河培训基地”的老旧招牌。

工作人员让我们带着行李走进了院门,里面有几进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建筑群,来往的人不多,但是从进去需要办理的复杂手续来看,这里实际上是一个门禁十分严格的场所。脚下是青石板,缝隙里还有一些杂草倔强地伸出来;两侧皆是茂密的树林,有下午温暖的阳光从繁茂的树叶间洒落下来,如同金子一般。

春城美丽而温暖的环境,让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是个实际的人,黄鹏飞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了他生这么久的气,实在是不值得。带着好奇的目光,我左右打量,试着从过往的行人和建筑里,找出一些不凡来。然而让我失望的是,这个地方跟一些高门大宅的老机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里面的人也只是很普通的人员而已。

过来接我们的那个工作人员也没怎么说话,性子沉闷,只说这个地方是要让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学员在这里汇合集中,先在这里做几天理论培训,然后再前往培训基地。

敢情这里并不是集训营啊!我恍然大悟,门口那个培训基地的牌子误导了我。

走进前面一栋三层小楼,立刻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迎上来,跟接我们的工作人员作了沟通之后,很热情地欢迎我们,并且作了自我介绍。中年人叫做朱轲,算是朱晨晨的本家,他是西南局的工作人员,负责这一次集训营的统筹工作――其实也就是管理所有学员和教官的后勤啦、计划啦之类的,是个打杂的伙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来帮忙解决。

他虽然说得谦逊,但是我却意识到这是个关键的职位,连忙热情地握手,自我介绍,然后说一些多多关照的话语;朱晨晨也是个会攀关系的女孩儿,借着本家的由头,与朱轲硬认了亲戚,喊轲哥。

唯有黄鹏飞,似乎觉得自己有个茅山宗话事人的舅舅,便十分了不起一般,不咸不淡的。

朱轲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能够坐上这样的位置,自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也不计较这些。带着我们去办公室做了登记,领了牌,又亲自带着我们先去分配的宿舍住下,等待第二天早上的动员大会。

这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房间是那种四人一间的学生宿舍式格局,上下铺,天花顶斑驳,被子里也透着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因为来自同一地区,我自然和黄鹏飞分配在了一个宿舍。他虽然出生于茅山宗,但是在经济发达的南方省厮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受不了这种简陋,更何况是与我这个让他十分看不起的家伙同处一室,所以待朱轲走了之后便不断地抱怨,像苍蝇一样嗡嗡嗡个不停。

说实话,黄鹏飞这个人的为人处世,跟我以前碰到的贾微,是一样一样的,让人嫌恶。

比起黄鹏飞的怨气,我却是有一些小小的新鲜感。

我以前说过,我因为高考落榜,小小年纪就跑到南方开始了打工生涯,什么苦都吃过。看到往昔的同学纷纷进了象牙塔,深造学业,享受着美好的大学生活,说不羡慕,这真的是假话――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我至今都还在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努力读书。

虽然我收获了另一种同样精彩的人生,但是也留下了难以挽回的遗憾。所以这种类似于大学宿舍的房间,倒是让我感到无比的新鲜和好感。在黄鹏飞的咒骂声中,我整理好了行李。没过一会儿,朱轲又领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英俊的络腮胡,一个脖子长了颗大痦子的老实男,分别叫做秦振和滕晓,来自隔壁广南省。人生四大铁,便有同窗这一项。能够来参加集训营的都是业内精英,像黄鹏飞这般孤傲性子的人毕竟是少数,于是大家在一起热情地自我介绍,不一会儿就称兄道弟,好是一番热闹。

黄鹏飞依旧把自家舅舅杨知修的名头抬出来,秦振和滕晓先是一愣,尔后则呵呵笑,说久仰久仰。

我猜想两人心中肯定在说,傻瓜,傻瓜……

正聊得热闹,突然房门被推开,我转头一瞧,又惊又喜,没想到分别不久,又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