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贵笑了笑,说:“这谁知道,上次我亲自埋的那小子,就是直接将降头媒介物藏在胯下老二处,结果在出手的时候,给师父一招了断,腰斩了。那场面,你是不知道,要多血腥有多血腥。我倒不是关心你,只是懒得收拾那场面而已。”
我笑了笑,跟着麻贵往前走,感觉这小子倒也有点儿意思,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进了竹楼,缓步走过两道走廊,我们来到东面的一处小厅门前停下。竹楼吱呀,两壁都挂着龙飞凤舞的中国字,看着有点像是符文的技法,让人心中感觉到里面蕴含着神秘力量。这里的环境是如此的幽静凝重,连麻贵这般粗豪的汉子也放慢了步子,轻轻叩动木门,禀报道:“师父,陆左给带来了。”
“门没关,你让他自己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和缓的回答。
麻贵帮我推开门,却不进去,示意我直走即可。我进得厅内,发现这其实是一处视野很开阔的房间,宽敞的小厅中只在临窗处有一个黄花梨雕花矮茶几,别无他物。茶几上面有宣德炉一个,泥陶茶壶一把,清茶数杯,香茗散味,手炉燃香,而鹤发童颜的许先生,正盘坐在茶几后面,专心致志地在泡茶。
这地板全部竹制,人走在上面,吱呀吱呀地响。瞧见我进来,许先生并不理会,而是沉浸在茶艺之中,当我走到茶几前,他方才抬起头来。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深邃仿若星空,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我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差一点要被吸进去。
不过这仅仅是片刻,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来了啊,坐吧。”
虽然此前我对这位传奇人物有着各种好奇、猜测或者畏惧,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畏畏缩缩只会让人看轻,我坦然地在躬身之后盘坐了下来,不过眼睛还是忍不住地瞧向了茶几上面的热茶。此前我的喉咙干渴,瞧见这散发着迷人香味的茶汤,渴意更盛,喉结不住蠕动。瞧见我这副样子,许先生笑了笑,伸手邀请道:“喝吧!”
听得这句话,我忙不迭地将身前一杯茶端起,往口中倒去。微黄的茶汤入口,立刻化作一道滚烫的热流,从我的喉咙滑过――“啊,好烫!”
我大叫着,不住地哈着气。瞧见我这副模样,许先生不由得微微一笑,宽言道:“慢些喝,不着急!”
在许先生的注视下,我待茶汤稍微凉了些,接连喝了三杯方才停歇。瞧见我这副样子,许先生笑了,说:“想起来了,服用了蚀骨草之后,大量的脂肪燃烧,体内的水分流失,通常会感到很渴。嗯?他们没有给你水喝吗?我这茶是大佛白龙井,你这么囫囵吞枣地喝,倒是有些浪费了。”
我被囚困于牢中,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跟我谈起了茶道,心机城府让人警戒。我一抹嘴上的茶水,开门见山地说道:“许先生,不知道您请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呢?不瞒您说,这两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过生日,所以我也是归心似箭啊!”
许先生是个雅人,瞧见我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出想要离开的话,摇了摇头说:“我问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前来这儿做客?”
我摇头,说不知。许先生这会儿已经冲完第二道茶,抬起了头,一脸慈祥地盯着我的脸,说:“陆左,如果我说得没有错,你的外婆是龙老兰,而她的师父叫做许邦贵,没错吧?”
我说没错。许先生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许邦贵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