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风俗不同,万物有灵,辟邪的妙用也有高有低。
而我们主要采购的东西,即是前文中提过的黑狗血,黑狗血和黑驴血这两样东西,具体什么原理并不知晓,但对破邪物有着奇效,在我的十二法门中也有记载;糯米,这类东西专破粽子和矮骡子这般的邪物,有备无患;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香烛冥纸、红线白布……
好在我前段时间闲暇,制作了一些符箓,有点积货,此刻也用得上。
制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每日不能画多,多则无效。每次画之前需净身沐浴,祈祷神灵,然后聚尽心力,奋笔疾书而成。以我的能力,每周只能画三日,每日只能制作三张,而这些都还只是小儿科的“回度往生咒符”“净心神咒符”以及“祝香神咒”之类的,作用并不大。
我们在附近的菜市场转了几圈,总是找不到卖黑狗的。后来在摊贩的介绍中,辗转找到了一家饭店,花钱买下一只,共灌装了六袋黑狗血,是那种厚胶质的袋子,用封口胶封好。大约是晚上九点的时候,我们接到电话,是欧阳指间老先生打来的,说他在莞太路的一处酒店,让我们到了打电话给他。
我们也不敢多做停留,让他等待太久,便回去取了相应物件,立刻去接了老万,驱车前往莞太路那边。到的时候天麻麻黑,找地方停好车后,我们找到了正在等待的欧阳老先生。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旁边。这个男人个子很高,长得很像是《荆轲传奇》里面饰演荆轲的刘烨。我对刘烨这个演员很喜欢,所以对这个人也莫名有了一些好感。
欧阳老先生给我们介绍,说是他的一个忘年交,也算是半个同道,叫赵中华,北河沧州人,现居东官。
赵中华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跟我们握手,说幸会,听欧阳先生提起你们,说一个是茅山高足,一个是苗疆巫蛊传人,我这人好交朋友,又对这事有些好奇,所以过来,看看能够帮上什么忙不?
他握手时沉稳有力,眼睛发亮,显然是个心有乾坤、身怀绝技的人。
人来人往的酒店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各自驱车,在老万的指引下来到了新店的门前街上。这是一个比老店要小一些的店面,老万拉开卷帘门,能看到里面已经装修整齐,但是没有货品,全部都是空荡荡的货架。本来这里是要开业了的,包括灯笼和花篮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阿根一出事,人心惶惶,就无限期地延迟了,货品都放到了老店和另外一个分店去了。
那么多货压在手上,难怪古伟一肚子的怨言,我能够理解他的埋怨。
进了房间,老万跟我们比划起出事那天店里面的情形,说他和阿根在里面的小房间里守夜。小房间里有床,他这个人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家伙,沾枕头就睡,而阿根则在用电脑算账,值上半夜的班。他定好闹钟,却没醒过来,大天亮,起来没看到阿根,打开卷帘门,就在那个位置,看见的他。
杂毛小道拿出罗盘来,也不避旁人,念“开光请神咒”,然后查看黑色磁针在天池的转动情况。
我凑过去看,只见那磁针定在了东北方艮宫,杂毛小道叹气,说都过了好多天了,有阴气也淡了。欧阳老先生说小道长果然是名门,这红铜命门盘制作考究精准,灵敏得如同现代仪器,想来也是茅山传承?杂毛小道收起罗盘,拱手为礼,说客气了,老先生你便叫我一声小萧即可。这罗盘倒不是师傅给的,而是家中所给的,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欧阳老先生含笑,说客气了,那好,我就叫你小萧便是。转过头,他问赵中华,说中华你怎么看?赵中华四处扫了一眼,说有阴湿的痕迹,很淡,几近于无,诸位的猜测果然准确。我和杂毛小道都惊异,说这罗盘都照不出来,你怎么就瞅一眼,便能够判定准确?
欧阳老先生呵呵一笑,说中华这人,自小便能辨阴阳,身具慧眼,而且又有名师指导,所以并没有消散,一直沿袭至今,所以这才把他拉了过来。我们都吃惊,真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的来历还真有些神秘,便问他现在在干啥?他说他早年随父母来到东官,现在在万江那边开了一家废品收购站,门面不大,专门跟破烂什物打交道,上不得台面的。
他耸了耸肩,自嘲说就是一个收破烂的掌柜。
赵中华很健谈,我们便搬来几个凳子,在店内坐着聊天,商量事宜。要找到阿根丢失的命魂,必须要找寻到鬼物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那邪恶的存在,一举除去才行。而这东西,只有在夜间出没。
时间很快就过了十一点,我朝外看去,真正的夜幕降临了。